【番外】朝朝暮暮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唐晓翼才遭过训斥。

天光沉浮，绵绵密密的春雨飘进游廊，溅湿了那人淡粉色的裙裾，初春时节，她一身笼纱如水春装，提着一盏流苏灯笼，火光微弱，却缓缓映出少女的脸庞。

　　她愣怔着后退几步，歪着头，眨着眼盯着他。

　　唐晓翼给她的目光打量得有些不适，轻轻皱眉，敛了敛眸，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池眠“这真的是唐晓翼？”

池眠呼吸不自觉滞了两秒。

001系统“准确来说是初遇里的wing啦，宿主以后会遇到的。”

现在她只是在重历池眠的记忆碎片，并不能亲自操控。

未来浮空城的权臣还只是个少年，可样貌却是一等一的好。身姿修长挺拔，皮肤透着几分苍白，鼻梁弧度极美，薄唇微抿，轻轻抬眸，冷淡而不善地望向她。

彼时池眠正提着灯笼，陡然对上他冷清锐利的视线，略微颤抖，向后退了两步。

“你叫什么名字。”

唐晓翼一字一顿吐出来的话语蒙上几分阴翳，算不得多么温和，横眉看向她的眼神也并不友善。

“池、池眠……”

她微微昂头，干巴巴地应声，瞧见对方没什么反应，抓着裙摆的手微微松开，将手里一枝桂花递了过去。

“ ‘叶隐巢莺，池眠宿鹭’的池眠。”

她声音极轻，恍若糯米酒里浮着桂花清甜的香气。

唐晓翼微怔，扯了扯唇瓣，捉弄人的想法占了上风，只是态度不自觉软化下来。

“不是，”他答，声音如同雨夜的泠泠作响的泉水，“是‘池边春江水，坐听夜雨眠’。”

这样想的话，或许从那一刻开始就有些什么是不一样的了。

他接过她递过来的花枝，敛眸收起不知名的情绪，舌尖轻抵着上颚，并未任由无端的情愫在心底蔓延。

想看花瓣零碎飘落的样子。

-

第二次来这里的时候，池眠被灌了酒。

她是沾酒必醉的体质，被拎小鸡一般带到后庭醒酒，此刻便一只手扶着下巴，晕乎乎地看着他。

“唐晓翼。”

他不情愿地应声：“嗯。”

“你个逆子。”池眠言简意赅。

唐晓翼：“……”

反而是她喝醉之后，唐晓翼才窥到她不同于往日的样子。

平日里的池眠是温厚乖顺的小姑娘，话说重些便要红了眼眶。他虽然早知道这些不过是面具，但也未曾想过‘仅供参考’是这样的参考。

不过，是套话的好时机。

他微微俯身凑近她，一副哄慰的语气问道：“今早为什么哭？”

“今早？”小姑娘一副努力思忖的样子，半晌怔怔地道，“……摔跤了。”

又是托词。

“嗯？”这是第三次试探了，唐晓翼知道她醉了也潜意识不想说真话，不自觉单音节反问，语气里隐含威胁。

池眠便一蹙眉，一只手拽着毫无防备的唐晓翼，环住他的腰耍赖般地呜咽。

他跟一个醉鬼置什么气？还是个醉完后降龄打击的幼稚鬼。

“你不喜欢白羽？”

池眠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抿唇认真地思忖。

这个问题如果抛给几年后的池眠，或许她会微笑着否认，避重就轻地绕开重点。

但是少女时期的池眠不一样，她永远热烈真诚、黑白分明，当然更不愿意的……是欺骗他。

“是。”掷地有声的回答。

池眠昂头，紧咬着下唇，目光投向黑沉的夜色。

唐晓翼没动，垂眸看她逐渐放松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平静道：“可是池眠，我并不想与你为敌。”

他微微俯身，长而细密的睫毛轻颤，漆黑如墨的眸子映着眼前的小姑娘，放缓的语气里藏下几分真心。

池眠一瞬间酒醒了许多，愣愣地看着他靠近的容颜。

夜色薄凉，但他就那么看着她，好像真的显得有多温柔似的——

“我们掌握着对方最深的秘密，一旦背过身，就是彼此最致命的敌人。”

少年声线低沉悦耳，捎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沁凉。

致命的当然不止秘密。

——

陌曦丢人了各位，回来一看我少发了一段

陌曦谢罪了谢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