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用过晚餐后，所有的同学都返回了休息室，即便如此，斯莱特林休息室也并不像其他的休息室一样喧嚣，学生们个个正襟危坐，端着本书或者是拿着魔杖，他们坚信着多努力一秒，离期末考试成绩单上的“O”就更近一分，他们才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讲究虚伪的“劳逸结合”。

梵妮摸着书本，小心翼翼的从休息室走了出去。她顺着漆黑的走廊来到魔药学办公室前，那扇紧闭的门为她闪开了一条细缝，微弱的光和着从沸腾的坩埚里冒出来的“咕嘟”声从门缝里倾泻出来。

梵妮打开门走了进去，反手又将门关上。斯内普正神情严肃的盯着坩埚看，枯枝一般粗糙的手正捏着的魔杖控制着一根试管，试管微微倾斜，里面装着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掉进坩埚。除了坩埚沸腾的声音，整个办公室听不见任何动静，梵妮屏住呼吸，生怕空气的流动会扰乱了一锅完美的药剂的诞生。

“坐到那儿去等着。”斯内普将试管放回了试管架，看着梵妮指了一下办公桌前的木凳，便转过身去在他堆满了瓶瓶罐罐的魔药架子上继续寻找着什么。

梵妮坐在那里看着他的动作，他从不会以慌张的姿态面对沸腾的坩埚，他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控制坩埚里的液体不要因为沸腾而溢出来，也总能在正确的时间轻而易举的将正确剂量的原料加入坩埚。

而魔药大师的能力远不止于此，任何原料在他这里都能被开发出百分之二百的用途——他可以从一个瞌睡豆里挤出别人从两颗瞌睡豆里才能挤出的汁液数量。

尽管梵妮对他的人品抱有怀疑态度，她仍然在这一刻由衷的敬佩眼前人的强大，他不失为一个优秀的巫师和优秀的教授。

她会从他身上学到许多的东西，而他不会想到她学这些东西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对付他。

斯内普熄灭坩埚下的火焰，用魔杖在坩埚上点了点。梵妮脸上被火焰映出的红光消失不见，她的面色在黑暗之中更显苍白。斯内普不想看着一个带着死人一样表情的学生，因此他挥了挥魔杖点燃了蜡烛：“你带了课本？还算聪明。”梵妮的笑在脸上荡开：“因为不聪明，才需要更努力的向您学习。”

斯内普的手拿着木棍搅动着坩埚里的液体，眼睛却盯着梵妮：“别跟我玩这些话术的把戏，你想学些什么？”

梵妮看向他的手，那木棍好像是从他的手里长出来的一样，二者都是如此全无生命力的干枯：“教授，我想学神锋无影和它的反咒。”

斯内普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警惕的眯起眼睛：“你是从哪听说的这个？”梵妮带着恭敬的神色回答到：“教授，我在图书馆的一本书上看到的，书名我不记得了。”

斯内普将坩埚里的液体倒进瓶子里封好：“你知道那个咒语是谁创造的么？”“不知道，教授。”斯内普看着她的眼睛，企图从她的眼神中读出撒谎的讯号，但他最终选择相信这个一年级小女孩的话。

“那是黑魔法，你不适合学习。”梵妮将书本放在桌子上：“教授，只要能让我变的更强大，是不是黑魔法一点也不重要，况且，这个咒语不是有反咒么？”

她并不像其他的学生那样对黑魔法谈之色变，反而，她好像对黑魔法有种独特的好奇心。斯内普觉得她现在的态度愚蠢透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教你阿瓦达索命咒，有什么咒语比这个更能彰显你的强大呢？还有钻心咒和夺魂咒，为什么不直接学这三个呢？”斯内普坐在椅子上开始对她进行讽刺的询问。

梵妮脸上保持着她礼貌的微笑，缩在袍子里的手却攥成了一团。她此刻很想对着斯内普大吼：“这些咒语就像它们的使用者一样，都不可饶恕，包括你。”她佯作认真思考的样子，片刻后才给了斯内普答案：“因为只有神锋无影有反咒。教授，我并不想招惹是非成为人人口诛笔伐的黑巫师，我只是想要更强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