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斯内普认为，他看到的绝不只是一个会使用大脑封闭术的学生那么简单，她在有意识的隐瞒她所知道的更多的东西，她在斯内普的“摄神取念”逼向她的那一刻依旧保持了冷静的思考。斯内普没教过这样的学生：“这是谁教你的？”

梵妮知道，继续向斯内普这样一个人撒张口就来的谎言没有意义，她被逼在了悬崖顶上，因此不得不做出一个选择。

爱娜说得对，她可以选择和斯内普站在一方。斯内普给了她足够的思考时间，足以她编制好一个对她来讲最有益处的谎言：“教授，这是我的继母爱娜教给我的。对不起，我一度故意的在不合适的场合出现在您面前。”

斯内普放下了他的魔杖：“这一点你确实做得很愚蠢。”梵妮那双空洞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斯内普：“教授，我只是希望可以得到您的关注，可以多学些东西......因为从小到大，我都因为这双眼睛饱受非议，我想用魔法的能力证明我自己。”

梵妮犹豫了一下才大着胆讲出她认为效果会非常不错的话语，她总是善于清晰的捕获人心，斯内普被她的想法说服，并且确信这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蠢学生：“人不能不劳而获，我可以教你，但是在某些事情上，你得听我的。”

斯内普看着他面前的学生，她稚嫩的脸庞在那一瞬间亮起兴奋的火苗，又在某些不知名的东西的压迫下瞬间消失。斯内普想知道压抑着她的东西是什么，不过她自己好像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没关系，挖穿一个人的心思是他最擅长做的事，他坚信她身上的强大再不合时宜也不能抵抗自己。所以他转头打算离开了，而身后扔过来一句：“教授，别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好吗？”斯内普没有点头或摇头，他直接将这句话抖落在他的脚底，不留片刻停顿的离开了。

梵妮脸上的笑意在不见他背影的那一刻消失了。她迷茫的看着身后的小树，它的叶子伶仃，快要飘光了。

那转瞬即逝的快乐就像溺在水中的一丝细发，它好像已经被握在手里了，却又消失不见。她走到树林里，扬起魔杖画了个圈，在嘴里轻声念道：“Expecto Patronum（呼神护卫）.”她反复的细细体味在听到斯内普那句话时突如其来的感觉，她靠着杖尖的一丝若隐若现的光芒判断着自己是否在靠近那个答案。

光芒忽亮忽暗，在她想象自己在霍格莫德村的家里时，那光芒突然明亮起来。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她好像记得有一个女人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她看着远方，看见了......一阵疼痛袭来，她的魔杖滑落，使她不得不斜靠着树干不让自己倒在地上。

一双有力的手在她身后托起了她，疼痛渐渐的消失，她回过头来，看见布尼尔正焦急的凝视着她：“梵妮，你怎么了？”

梵妮不想让布尼尔掺和进来，她在脸上堆起微笑：“我没事。可能是昨天在礼堂睡得有些晚。”布尼尔弯下腰来替她捡起魔杖递给了她：“梵妮，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

布尼尔真挚的样子很容易让人陷进去，但梵妮还是决定彻底跟他扯清楚，她接过布尼尔手中的魔杖：“谢谢你，布尼尔。我感激你，但我们不能做朋友。”

离开布尼尔后，她没有回休息室，而是坐在塔楼的天台上对着月亮看了又看。夜风为她吹散月亮身边的一片云，那浑圆的光洁披在她的身上，给她棕色的头发镀上一层金色的魅影。

她仰望着天空：“这个月亮真圆。满月！天呐！”她匆忙低下头去看地面，只见卢平已经从城堡的门走了出去。梵妮知道斯内普一定在他身后的某个地方跟着他，因此她狂奔着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