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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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大理寺的每一天都和前一天无甚区别。查案，审案，复核，归档。人流穿梭井然有序。

“陈拾！还有王七呢？怎么都不见了！”孙豹怒吼，“少卿大人还等着要案卷呢！都问到我头上了！”

崔倍远远地道，“王七去杂物房了。”

孙豹刚要继续追问，忽然坐下，“哦，杂物房啊。”

阿里巴巴接口，“杂屋房怎么了？”

“月章姑娘，你饿不饿？累不累？这里住着能舒服吗？哎呀大理寺怎么就没有女寝呢。”

王七蹲在乐章面前，一脸痛心，“我一定去跟大人提建议，在大理寺建造一个女寝！”

月章一边擦地一边笑道，“这里很好。”她歪一歪头，“大人不要说笑了，快去工作吧，小心少卿大人挠你。”

外面隐隐传来孙豹的吼声，王七讪笑，“那我先走了。”

大理寺官府重地，白日严谨，黑夜依旧森然。亥时仍有灯火未熄，数名官员加班。一吏写得累了，揉揉酸痛的手腕，不经意抬头一看，却见窗外略过一个人影！

他呼吸一滞，连忙奔到窗前细看，只见一个漆黑的影子轻捷地掠过屋檐，直奔西北角而去。

“有贼！！！”

俄顷火光亮起，少卿的阁楼，卷宗阁的耳房，西边的寝室，都有人举着火把冲出，高声大喝，“抓贼！！！”

阿里巴巴眼睛一眯，“那人号相是奔杂屋房去了。”

孙豹最机敏，早就一马当先追出老远，阿里巴巴回头瞅了瞅睡眼朦胧的王七，说，“有贼抄杂屋房去了。”

王七一个轱辘爬起来，“什么？！”

十一、

崔倍今晚在加班，金吾卫暂时找人接收了那些被救出的儿童，只是无法联系他们的父母，他白天被请去看那些孩子的相貌，一一记了特征纸条，正加班加点地赶着画出来。

早一天画出来，或许这些孩子就能早一天见到父母。

他正卷起一张晾干的女童画像，打算铺新纸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嘈杂，手一抖将新买的宣纸扯裂了一个口子。

崔倍早就习惯了，只是夜半喧哗从来不是大理寺的风格。他放下揉皱的纸起身走出门去，只见一个黑影正从他头顶掠过！

他只是安静地站在檐下，看着上空的人影。

那人体内运转的真力突然出了岔子，一口气提不起便直直坠下去，偏偏还想垂死挣扎，双臂后伸，脚尖拼命向前够，终于踩到录事房高高翘起的飞檐。

这几日雨水充足，檐边的瓦片吃这一踩，刷啦啦地滑下来。男人大头朝下栽下来，肩上扛着的纤细人影一下被他甩出去。

奇异的直觉在崔倍脑中炸响。

他一个箭步上前，伸出手臂接住摔下来的人，又借力一蹲卸去冲力，这才稳稳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怀中的人愣神。

居然，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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