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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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章的房间在二楼的角落，视野极好，几乎可以俯瞰整个一楼大厅。

一队官兵涌入楚馆，馆内往来侍婢吓得瑟瑟发抖，王七一眼认出是金吾卫标志，右手握拳击在左掌掌心，“来得真快！”

鸨母气急败坏，不得不撑起笑脸去问那领头的女将，二人在楼上听不清对话，乐章见鸨母面上有怒气却无惊恐之色，暗暗叹气，“只怕没那么容易。”

王七：“少卿大人肯定能查出其中的真相！”他轻咳一声，“毕竟有我王七辅佐大人！”

乐章：“嗯，我相信大人们。”

王七偷偷瞥一眼乐章，见她脖颈处有一点印子，赶紧转过头，耳根红得滴血。

五、

大理寺。

灰色官袍的官员们来去匆匆，背脊上绣着的纹路如凤凰张开的羽翼，仿佛要振翅飞入云霄，清越一鸣，还天下肃穆安宁。

庭院深处的阁楼内，少卿高据上首，陈拾跪坐在少卿身后。下首崔倍王七、阿里巴巴孙豹相对而坐，皆是神色严肃。

白猫少卿沉声问道，“进展如何？”

孙豹：“那天我抓到的那个贼带回来审问，不到两天招得一干二净。”

阿里巴巴：“单是，那搁人直到的东西实在抬少了，不能勾成搜查和抓捕的依矩。”

王七：“而且，最近几日盯梢的人什么收获都没有！明显是对方已经知道被发现所以收敛了！”

崔倍：“不过，那人刚刚招供说想起来曾模糊听到最近有一桩大生意。”

少卿问道，“什么时间？”

崔倍：“三日后。”

少卿：“好，那就三日后。”

六、

衣香鬓影，花团锦簇，无数明灯闪耀如星子，锦绣绫罗堆积如流霞，空气里氤氲着温热的快活气息。

大厅内沿着墙根摆一溜芍药与山茶，白似春雪，红若艳阳，香气扑鼻。殿中开得最盛的一圈宝珠山茶之中，一名女子正坐在中央的胡椅上，缓缓拨动琵琶，曲调婉转如芙蓉泣露。身后两扇四折水墨屏风，乐师隐于屏风后轻缓伴奏，愈发衬托的她身姿飘逸，如出水红莲，只待爱花人折之在手，细细赏玩。

大厅里不少男子身边依偎着美貌女子依依劝酒，却仍频频瞩目屏风前的女子，那样鲜妍妆饰与清冷风姿融合的殊色。

其中一个穿着黑衣的健壮男子的目光尤为放肆，那眼神如一双手，几乎抓在正专心致志弹着琵琶的乐章身上。

一个穿着水红上襦深红下裙，梳着高髻的女侍袅袅走来，执壶欲奉上美酒。男人看得正入神，一掌挥开，忽然觉得手感坚硬不似寻常女子，疑惑地嗯一声转过头去细看。

乐章早就被鸨母叮嘱要趋奉这黑衣男子，心里紧张时时关注，此刻已然发现那奉酒的女子正是王七所扮，怕就要被发现！

她顾不得其他，忙收回拨子从弦索中间猛地一划，撕裂绸缎般的声音霎时吸引了厅中人的注意力。黑衣男子也收回落在女侍身上的视线，看向大厅中央的乐章。

鸨母远远地挥一挥手绢，乐章于是怀抱着琵琶起身，亭亭走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站起身来迎接，乐章一个旋身倒在他怀中，男子开怀大笑，捏一捏她的脸。

她趁人不备，脚尖点点地。王七赶紧捡起酒壶退下去，快要走出门时回头一看，那黑衣男子已经抱着乐章走上楼梯。

王七将酒壶狠狠一掷，碎瓷迸溅，他转头对陈拾道，“走！”

二人的身影迅速隐没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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