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翊文最近不太好，妈妈的病时好时坏，身边离不开人，没办法，他只能把妈妈带在身边，白天带她去饭店，拜托保洁阿姨帮忙看着她，晚上回家趁她睡着了，他再出去给人做家教，他学历太低，一般家庭不会请他，所以他知道，这个工作也不会太长久。
从来不知道原来生活能无情到这种地步，王翊文本是个懒散的‘大少爷’，天生会发光，在学校的时候，那么多人扑上来跟他做朋友，上赶子巴结他，家里出事以后，牵扯上钱，别说朋友不理他就连家里的亲戚都躲瘟疫一样躲着他，生怕他上门借钱。他记得他们家好的时候，亲戚们谁家有难处，妈妈都会尽力伸一把手，可轮到自家，怎么就变了。
今天下了家教课，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他往家里赶着，今天家教的地方离家有点远，又没车，他一路跑回家，路上被车碰了也只是胡乱打扫一下。他得抓紧赶回家，他不知道妈妈醒没醒，醒了见他不在，可能又要闹了，因为这事，他已经搬了几次家了。
推开家门，家里能摔的都变成了碎片在地上，一片狼藉“妈，我回来了”王翊文无奈的叹口气，只当看不见，边往卧室走边叫着他妈妈。
“啊啊啊啊啊啊！” “翊文乖翊文不哭哦” “啊啊啊啊啊！” “我跟你说不可能，王翊文必须上学” “别打了别打我” “翊文妈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王翊文站在卧室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妈妈坐在地上，头发被乱糟糟的，一会叫着翊文，一会啊啊大叫，整个人都是不清醒的，他走过去捡起一个他小时候妈妈给他买的小狮子玩偶，蹲下在妈妈眼前晃晃“小羽，今天怎么不开心啊” ，李羽是他妈妈的名字，他名字，翊字就取自妈妈的羽，而立，是取自爸爸。
王翊文妈妈一把夺过小狮子“你这人，干嘛抢我孩子...” 嘴里嘟囔着什么，把小狮子搂在怀里，一悠一悠的哄“翊文乖，翊文不哭不哭哦～”
王翊文对妈妈的行为见怪不怪，可还是会难受会掉眼泪，妈妈是精神健康障碍，记忆力会随着时间减退，意识也会模糊，她甚至不记得爸爸了，可还是会把‘翊文’挂在嘴边，会把小狮子当成翊文保护。
“小羽你好，我是阿文，你忘了吗？” 王翊文抓抓自己的头发，把它搞乱，试着和妈妈交流。
“是阿文啊，我儿子叫翊文，翊文可听话了” 妈妈抬头看看王翊文，随后又低下头哄着小狮子，紧接着像想到什么似的，起身去翻着抽屉，直到掏出一根苹果味棒棒糖，递给王翊文“这个给你，翊文最喜欢了，你别哭昂，你偷偷吃，我不告诉他”说完捂上嘴又回到地上抱着小狮子。王翊文此时泪流满面，揭开棒棒糖，不知道她藏了多久，糖纸都发黏了。
王翊文还是吃了那根糖。叼着棒棒糖坐在妈妈身边，让她靠在他肩膀上，任由她哄着小狮子，直到累了，睡着了，他给她抱上床。才开始收拾屋里屋外的狼藉。
小屋三十多平，很快他收拾好了。小屋只有一个卧室，他给了妈妈。自己打着地铺，躺在地上思考着。目前的收入和支出还算持平，定期开药复查和房租是固定支出，想想还好，未成年能有人敢用他已经很不错了。王翊文望着天花板研究着，以前以为没钱抽烟就够难了，现在才知道，生病了还没钱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病有钱也治不好，妈妈的病他真是没办法，走了多少家医院都是一样的结果，只能药物维持。治愈的可能，几乎为零。所以眼下，维持现状是最好的选择，未成年是他最大的问题，他有太多不能做的，成年以后，多吃点苦多想想办法，给妈妈换一个大点的卧室应该不成问题。
王翊文真的很感谢他遗传了妈妈的性格，坚强又温柔，他时常觉得他的境遇如果换成别人，肯定不会像他这样头脑清楚。至少不会撑到现在，很小的时候妈妈就要他遇事不能慌然后自己想办法，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只要撑住，熬过去，就会好。
他从小就相信，善有善报，妈妈那么好的人不会不得善终的，这万事，到最后一定是好结果，如果不是，那就是还没到最后，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咬紧牙关，挺直身板站住脚。
23.
王翊文因为昨天妈妈突然发病，今天只能请假带她来医院。
一系列检查下来，三人坐在诊疗室 “阿文，我觉得你可以带你妈妈去大城市查一查，虽说治愈的可能性小，但只要有可能，那咱们就还是有机会的” 李医生是精神科的权威，说起来，他第一次带妈妈来这家医院，因为没有钱被赶走了，出了医院的大门就遇见了李医生，王翊文来之前有查过，他知道李医生的，所以王翊文跪下来求他，求他看一下妈妈。没想到这一跪，后续的治疗复查都被李医生承包了。
王翊文当然清楚要试一试，可他没有多余的钱，所以只能等一等 “李医生，我的情况您知道，我想问您，以我妈现在的情况，能在咱们这边再坚持两年左右吗？” 他算了算，一年半吧，他就成年了，剩下的半年他有信心攒一些钱，不用借的。
“她现在处于一个稳定的情况，所以只要维持，是可以的。” 李医生从王翊文下跪那一刻就把王翊文当成了自家孩子，16岁的孩子能做成他这样的很少了，何况他还没有任何埋怨。他不是没提出过负责他妈妈的费用，可王翊文觉得不妥，他现在没到靠人接济过日子的地步，所以不需要。他年轻，有时间，稍微等一等，该有的都会有的。他庆幸妈妈患的是精神类疾病，不是癌症，不然他可能真的会崩溃。
王翊文喘了口气，在心里谢谢上帝没有把他所有出口都关上，谢谢上帝还愿意给他时间“谢谢您” 起身给李医生鞠了个躬，扶着妈妈出了医院。
母子两人缓步在路边走着，王翊文转过头看看身边的妈妈，她的眼睛特别清澈，生病以后也是，总是亮晶晶的，看着看着他感慨着，这个扶妈妈的东西有点熟悉，小时候她也是这样扶自己的吧，生怕自己摔了碰了。
她今天好像有点清醒，看起来和一年前经常被老师叫到学校的她没什么不同 “妈，你走的累了就告诉我，咱们停下来休息” 王翊文尝试性的张嘴问着她。
“不累，难得能和你出来，多走一会儿吧，我可以的” 身边的妈妈生病后说话慢了许多，一句话要拖的很长，有种气不够的感觉。
王翊文转过头，抿嘴笑了没说话。
妈妈见他不说话，拉起王翊文扶着她的那只手，放在自己手里玩着他的手指，又继续说着“翊文，你要好好的，妈妈可能不会好了，但你一定要好，好好生活好好长大... 我的翊文啊，是可以自己从小草变成参天大树的... 我的翊文，是世界上最好最聪明的孩子...”
妈妈那一声声‘我的翊文’像是把没开刃的刀捅着王翊文的心，记忆里的妈妈都是和他商量着来，这是第一次像交代后事一样自顾自的说着“妈，都会好的，而且您的翊文已经是大树了，您可以靠一靠歇一歇了” 王翊文眼泪在眼圈打转，扶着妈妈在路边的长椅坐下，蹲下来摸着妈妈的脸，往日红润的脸因为生病而苍白，好看的眉头紧蹙着，他拂上去，想抚平它。
“翊文不哭昂，妈妈只是想趁着清醒，把想说的告诉你，妈妈怕以后... 以后忘了你怎么办啊” 王翊文妈妈轻声说着心里话，抱了抱面前的王翊文，看吧，无论什么时候，她总是温柔的，王翊文真的不知道面对这么好的人，他爸爸是怎么下去手的。
王翊文顺势把脸埋在妈妈肩膀“妈，你再等我一年，我一定把你变好”
24.
‘什么时间回家？’
‘你怎么不回我？在忙吗？’
‘今天回家吗？我做了好吃的哦’
赵书凯在和杨凌峰喝酒，微信又响了，被杨凌峰点开。
杨凌峰举着手机一脸不屑的嘲笑他“哥，你今天回家吗，哥，人家做了好吃的哦～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都不理人家啊”
赵书凯撇撇嘴，他不知道怎么回啊，自从孟凡搬过来，什么都顺着他，他要她不出去兼职她就在家接一些设计单，他要她不去上学，她就给学校申请休学，他要她做饭给他，她就每天都抽时间研究菜谱，他要她的世界里只有他，她...好像也做到了，可他不快乐，孟凡越是听话他越是难受，说不出为什么，就是很压抑，明明她做的都是他要求的“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觉得事情可能超出咱们的预期了”赵书凯松了松袖口，端酒杯的手有些不听使唤，动作有点僵硬，但频率却更快，他这会儿有意灌醉自己，醉了就不用烦了。
杨凌峰这几天像个职业陪酒的，赵书凯三天两头的叫他出来喝酒，还不用他喝，赵书凯自己喝自己的，喝之前还叮嘱他，孟凡如果找他，就跟她说，忙。
“哥，你别喝了，没超预期啊，你不是睡了她吗？再玩几天，踢了就好了啊”杨凌峰拦下赵书凯到嘴边的酒，换成柠檬水递给他。预期？他预期就是搞费孟凡搞死王翊文，王翊文不用搞已经够惨了，可孟凡不一样，她比王翊文可恨！
赵书凯喝的神智有些不清，掏出一根烟往嘴里送“我.....两个房间，不想逼她，她还是个孩子，你不知道，她特别可爱，会哭会笑的，见她哭，我难受，见她笑，我开心，但我混蛋啊，我总想欺负她，狠狠欺负，让她哭，她哭了，我又...又..舍不..舍不得” 一段话说的断断续续，赵书凯现在脑子跟不上嘴。
说到底赵书凯大了孟凡4岁，孟凡才16，可不就是个孩子，尽管赵书凯不想承认，但这段时间已经足以证明，他好像真的喜欢孟凡了。
“什么？舍不得，她搞我的时候怎么舍得，我和她什么仇什么怨，她要搞的我转学”杨凌峰皱皱眉吼着“当时如果没有她，我就不用转学了！”
赵书凯被吼的清醒了不少“去他妈的转学，你转学是大姨转的，和孟凡什么关系”说着拿衣服起身就走了。
赵书凯家里。
“凡凡......凡....凡凡” 孟凡打开门，赵书凯就摔了进来，一身酒气直接给她扑在地上，嘴里叨叨着。
赵书凯就着姿势伸手从她身后抄过去，像老鹰叼小鸡似的猛扑到她的嘴上轻啄。
孟凡闻着他这一身味恶心的想吐，不管不顾的推着他，赵书凯被她这动作惹怒了，眯着眼睛抱她起身，一脚蹬上房门，抱她去卧室，给她扔到床上。
孟凡被床撞的反弹一下倒下去，还没反应过来，赵书凯又扑了上来，顺兜掏出手铐，把她铐在床头，孟凡吓的直喘粗气“书凯....书凯你别赵书凯！”
此时的孟凡如案板上的鱼肉，除了挣扎别无他选，喝醉了的赵书凯力气更大了些，一把撕开她上身的睡衣，大片美色一览无余，随后伏在孟凡身上，低头吻着，‘照顾’她的每一寸皮肤，从眉到眼，从眼到唇，从唇到肩膀，埋在狠狠吸着，好像只有这时候，她才是他的。
身下的孟凡胡乱蹬着腿，眼泪也不值钱的流下来，手被手铐磨的也有些破皮，全身肌肉用力紧绷着。
“赵书凯你混蛋，赵书凯！你放开，赵书凯..书凯”
半晌
赵书凯被喊的回神，愣眼看着身下人，哭的头发都打湿了，手还被铐着，上半身都是自己留的印记。他有些慌，他没想到会这样，急匆匆的拿出钥匙给孟凡解铐。嘴里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孟凡像是看不见他一样，抱着被扯坏的衣服跑向浴室，开着冷水冲着澡。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赵书凯会变成这样，他说过不逼她的。
卧室的赵书凯拍拍头，给了自己几个巴掌，怎么就借着酒劲儿办错事呢。
两人一夜无话，两道房门阻挡着他们
第二天，赵书凯一早起床做了早餐。等着孟凡出来，孟凡想躲的，可想了想，他们是男女朋友，这种事情也正常，只是她过不了心里那关，她昨天一遍遍的洗着澡搓着自己，可那些印子就像是长在身上一样。
赵书凯见孟凡走出来，立马走过去，还没伸手孟凡就后退了一步，留出安全距离，主动给他找台阶“我.....知道，你喝酒了”
孟凡嗓子哑的不成样子，牵扯着赵书凯昨天的记忆，她说不出别的，一遍遍喊着赵书凯。
赵书凯指了指餐桌“我们？先吃饭好不好？昨天是我的错，我没控制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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