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不晚

可惜了他想明白这件事实在是太迟。

老陈像是没想到陈放会这么诚实，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低头改了两道题。

“陈放啊，我一开始是不想叫你过来的。我觉得你是一个知道轻重缓急的孩子。”

轻重缓急，未来前途，期望希望，无畏前行，倒都是重要。

“对了，你奶奶身体怎么样啦?”

陈放奶奶是省实验一堆老教师的老师，岁月不败美人，省实验前年一百二十周年校庆的时候，陈放奶奶穿了一身旗袍回来演讲，举手投足间尽是名媛贵气。

“挺好的。每年都有两次体检。”

下一节课是音乐，俗称的水课。

省实验重视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每年通过高水平艺术团高水平运动员特招去清北的不在少数。

当然了 这些人不会出现在理科重点班就是了。

老陈还记得教音乐的王老师教完他们班第一节音乐课的时候，过来和他抱怨，

“王老师啊。你们班学生实在没有音乐细胞就不要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唱啦。你是不知道，你们班那个调跑哪儿去了。被他们一唱，好家伙，我都要找不到调了。”

“教了这么多年理科重点班，我都习惯了我讲我的，他们写他们的作业，你们班学生这样的，我实在是扛不住啊。”

老陈:......

老陈假模假样的问了一句，“下节课音乐课，你不听吧。”

“嗯。”

“那出去聊。”

办公室虽然够隐秘，但终究不是所有老师都有良好的师德。

老陈对那种长舌妇一样的老师嗤之以鼻，却没有办法说些什么。

省实验占地广，找个地方聊天实在是容易的很。

“陈放，我一开始是真没看出来你喜欢林挽。”

“林挽这个丫头，看起来大大咧咧的 ，其实心里细的很。你看她那些作文写的，如果心思不细腻实在是写不出来。”

“我听林挽妈妈的朋友，就那个林挽高一的班主任，高老师说，林挽以后想当编剧。”

“她倒是具有前瞻性。有个大明星表哥，编剧表姐，倒也不算好高骛远。”

老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良久，问了一句，“陈放 说到现在我都没有问你，你以后想做什么?”

省实验的秋风突然静了一瞬，像是少年的心突然被搅动然后重归于平静。

“想学物理。我意思是，想进实验室。”

在小学时候，或许会听许多人讲以后梦想，说什么想当科学家，想当航天员...看起来要多不切实际就有多不切实际。

于是孩子“长大”了，意气突然就挥发了，开始了千篇一律的回答，老师， 医生，公务员...

像陈放这样 在高二的年纪，依旧说，想进实验室 想当物理学家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老陈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拍了拍陈放，

“那你要加油。你的眼神在告诉我 你还是喜欢林挽。加油，你和林挽都分的清轻重缓急，所以我就不说什么不许早恋的话了。老师希望你们都能义无反顾的朝着理想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