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武林外史的世界22

飞飞一步一步跨上楼，沈浪的目光追随着她进了二楼中间还透着灯光的房间。

待门关上后，他方提剑上楼。

王怜花可不想跟着沈浪并排偷窥，他施展轻功，上了房檐，找到白飞飞进的那间屋子，俯身揭开瓦片，屏息探视房中一切。

房中，灯光昏黄，白静正坐于床上，似乎早就知道白飞飞会来，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只说，“你来了。”

飞飞低眉敛眼，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坐到了白静身边，面上带着哀伤的愁绪。

“娘。”她哀哀切切的喊了声。

梁上君子王怜花心下感叹：果然如此！

只听得房中白静又说道，“你瘦了，他没好好待你吗？”

“他……”被戳中了心事，飞飞眼含泪珠，凄楚的跪在白静面前，哀求道：“娘，女儿求你放过他，只要娘肯放过他，您要女儿做什么都行！”

房中静谧得恍若能听到彼此间的呼吸声，只听得白静的气息明显越来越沉重，显然是被白飞飞给气得不轻。

半晌，白静伸手抬起飞飞的脸，飞飞瞧不清她隐在金色面具之后的面容，只是那双浑浊的眼睛里迸射出的怨毒和恨意叫她没来由的心生厌恶。

“我的好女儿，要不是你容貌太盛，生的实在美丽，你以为那沈浪看中你什么，性格和真心么，还不是惑于你的皮相罢了，为了这么个男人自废武功，我的儿，你让为娘当真失望至极……”

“娘，我相信他的为人，求您放过他！”

门外的沈浪按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周身寒气四起，剑眉早已经布霜。

房上的王怜花看着白飞飞却摇摇头，他这个姐姐为了沈浪居然自废武功，这无异于一只狼崽子竟然把獠牙交给了人类，蠢呐。

果然爱情使女人盲目。

“可是你已经是个废人了，还能为娘做些什么呢，现在的你已经不值得换他一条命了。”白静的指尖缓缓划过飞飞的脸蛋，轻轻为她拭去眼泪，却带起飞飞的阵阵恶寒。

飞飞面上只哭得梨花带雨，极力伪装成被逼上绝路的小白兔，心下却是一沉，她好像隐约知道白静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了。

“娘，飞飞究竟要怎么做，您才能放过他呢？”

“飞飞啊，娘今日要告诉你，一个女人要学会利用自己手中的优势，这么说吧，便是空有美貌的人，用心经营也能成就一番宏图大业，你的武功已经废了，如今美貌，就是你最大的武器……”

“听闻快活王座下有一色使，便是专门为那老色鬼寻访天下美人的……”

“娘！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果然这毒妇就没安好心，可惜她不知道的是，色使早已经成为她白飞飞的剑下亡魂了。

飞飞脸上表现出恰到好处的不敢置信，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还含着两滴珍珠泪。

白静却是很满意白飞飞的这个表现，毕竟她知道在飞飞的认知里这是父女乱伦啊，飞飞会怀着种什么样的复杂心情接近快活王呢，当一切真相揭穿时，快活王又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是震惊？是懊悔？还是悲痛？啊，光是想想就觉得兴奋得不行啊……

“碰——”的一声。

沈浪一脚踢开房门，他再也听不下去了，俊逸的脸上是几欲杀人的怒气。

王怜花张大嘴巴，也是不敢相信。

这老毒妇是疯了吧，让白飞飞去侍奉快活王，这不是罔顾人伦，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情吗？

疯了，绝对是疯了！

沈浪在飞飞身边单膝跪下，可看向白静的目光深沉又带着几分审视。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母亲，你怎么能对飞飞说出那样的话？”

飞飞的手轻轻扣住沈浪冰凉的手，“沈大哥……”

白静嗤笑一声，“她胆敢跟你私奔潜逃，我没有亲手了结这个幽灵宫叛徒，已经是看在与她的母女情面上了。”

“她可是你的女儿啊！”

“不中用的女儿，还不如杀了！”

沈浪气得面覆薄霜，扭头看着飞飞，见她低着头双眼似乎是去了焦距，心疼极了，“飞飞……”

只见飞飞神色一愣一愣的，可泛红的眼角和止不住流淌的泪水到底是泄露了她此刻的心如死灰。

她突然郑重地朝白静磕了头，平静中带着一丝狠决，颇有股破釜沉舟的意味，“娘，您说什么都不会救沈大哥的对么……”

说着又顿了顿，呜咽声还是泄了出来，她哽咽着道“……那请娘也在女儿身上下阴阳煞，女儿愿意为他试尽天下解法，如果最终还是救不了他，女儿愿意陪他一起忍受这种痛苦，和他一起死在阴阳煞下……”

沈浪将二人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亮了出来，看向白静的眼中透出不屈服的坚定，他说：“飞飞，不用求她，就算最终难逃一死，至少在那之前，我们能够彼此相依。”

“沈大哥。”

白静一甩袖子，怒斥：“不争气的东西，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今日咱们母女情分尽矣！”

飞飞朝着她深深拜了下去，“母亲，请原谅女儿的不孝，若最终沈大哥不幸离去，女儿也不愿苟活，若他能平安渡过此劫，母亲还愿意原谅我们，我们再回来尽孝。”

叩完头答谢了白静的养育之恩，沈浪牵着白飞飞就离开了。

房中灯火被门外清风吹得缥缈虚晃，明明灭灭的烛光映照着白静的面具，将面具越发衬得诡异。

“想走？没那么容易！”

说着，就一个鹞子翻身，下了楼，堵住了沈浪和飞飞的去路。

“前辈，难道要出尔反尔？！”

白静不想多说一句废话，手作鹰爪就袭向沈浪，沈浪以剑相抵，将飞飞推到一旁，就和自己的未来丈母娘缠斗起来。

但是中了阴阳煞的沈浪哪里是白静的对手，体内两股冷热真气在他催动内力的情况下消耗得更快，不消十招，他已经落了下乘，被白静压制得无法动弹。

飞飞瞅准时机，在白静打出阴阳煞的同时，挡在沈浪身前，替他接下了这一掌。

“啊！”飞飞倒在一旁，捂着胸口直抽气。

“啊，飞飞！”沈浪心里着急却分身乏术。

见白静还有要伤害沈浪和白飞飞的意思，房顶上的王怜花终于是忍不住出手了，他掏出浸满了天云五花绵的暗器，冲白静的方向打了出去，堪堪逼退了这老女人要对沈浪下的黑手。

白静捂着中了暗器的手，后退出好几步。

沈浪见状，更是丢下武器，朝着飞飞跑了过去。

“飞飞，你怎么样了，啊，你有没有事？！”

他不停地晃着飞飞，总算是见她睁开了眼，还算是有些意识。

“你别担心，我没事，瞧你……”飞飞露出个比哭还苍白的笑容，伸出手费力的摸了摸沈浪的脸颊，自己都这样了还不忘安慰沈浪。

“好，你不能有事，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白静警惕的望着四周，而罪魁祸首王怜花，早已经逃之夭夭，在这空旷寂静的街道，只有自己和眼前这对苦难鸳鸯。

她强自按下中毒后的不适感，可眼前这对鸳鸯生死相依的样子叫她心中横生戾气。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