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47.

阳光窸窸窣窣地穿过梧桐叶间，阳光正好，少年正好。

“冒险家的重游故地？”工藤新一咬着那几个字念得恶心，他按响了门铃。

他又听到了彼时的脚步声。

门开了。

他很快就看到了丝巾系的整齐的步态轻盈的女人，面容优雅，从容不迫。

工藤新一的嘴角勾起胸有成竹的弧度，“山田夫人。”他逐字逐句地念着这个陈旧的名字。阳光斜照进门前的地毯，棕色的事物，倒不如说是松鼠棕——加了动物名字的颜色会显得更加温暖，透露着如同泛黄的黑白照片一般的妥帖和安稳，又或者是不清楚的磁带中的嬉笑声。

“工藤侦探？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不过你突然不告而别还真是让我有些不太高兴呢。”山田夫人脸上的和悦让工藤新一愣了半晌。

“真是不好意思……”他在余光中看到了掠过的灰蓝色。

“唉，十五郎怎么回来了？”

还没来得及及反应过来，黑羽快斗被捂住了口鼻，脖子上的皮肉是断断续续的金属的触感，他恨自己引以为傲的敏锐没发现除了和蔼阳关的其他一切。他正要反抗，他看到了工藤新一的眼眸中的一闪而过的得意洋洋——对达成目的沾沾自喜。

“黑羽……佐藤十五郎，你放手。”工藤新一用着平静的语气念着本该如发疯一般的台词。

佐藤十五郎用看怪物的眼神惊疑而又可怖地盯着工藤新一的眼睛，妄图捕捉一丁点的犹豫。发现无果后他压狠了声音拉近了刀子与脖颈之间的距离。“本来想拿你当人质的。”他看着工藤新一。

“你走吧。”工藤新一一副宽容大量的样子。

“什么？”

他回头望望瘫在地上的山田夫人，叹了一口气——和她没关系啊。“山田夫人，先回房间吧。这个失控的野兽要有专业人士处理。”

山田夫人踉跄地走了。

“你已经杀了源本明对吧？”肯定句的语气。“我这次做的好像太过了。”耸了耸肩，工藤新一叹了口气。“容忍两个野兽的自相残杀。”

佐藤十五郎松手了，“稀奇。”他啐了一口。

“如果没有被发现，你要去哪儿？”

“你干嘛关心我要去哪儿？”

“因为我不知道的话会不舒服。”

他有了些笑意，“我想去坎帕尼亚。”他吐出一个陌生的地名。“莱之前说过。”

“好啊，我给你半天时间。”工藤新一抬起下巴，眼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光点，那么一瞬间，他像夏洛克·福尔摩斯。他没想放过佐藤十五郎，不过他的目光太坚毅，工藤新一开始害怕鲜血以及火光。算了，他杀的是一位可怖的恶魔，两条人命。

细风四起，微云徘徊。

“我想你说对了，黑羽。”工藤新一笑了笑，他很惭愧，他的福尔摩斯先生将他引上了歧途，不过，像冒险一样，轰轰烈烈。

“我可能是会放走猎狮人。”他看着远方，向太阳走着。“当然，旅人也是。”

“你本来就打算让我当人质啊？”

“为了公众利益，我想你乐意牺牲。”

“胡搅蛮缠。真是败给你了。”

“啊，搅得日本天翻地覆的怪盗基德也会甘拜下风？”

“是啊，败得一塌糊涂。”

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望向地平线上的余光，那是太阳、是光、是诗。

棋逢对手。

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