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把选择权交给他

云深不知处 静室

蓝忘机坐于案前，发冠已然放下，皎洁的月光从窗户流进，照着他孤寂的身影，也将他衬得更为俊逸出尘。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拨弄琴弦，熟悉的旋律从指尖流泻而出。

一曲毕，他将双手放在微震的琴弦上，久久不动，那双浅琉璃色眼眸中尽是惆怅。

“叩叩叩……叩叩叩”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清晰。蓝忘机收回思绪，起身去开门便看到蓝曦臣立于门口，脸上是那一贯的和煦。

“兄长。”蓝忘机俯身行了一礼，微微侧身让他进来。蓝曦臣点点头，进去之后在书案前坐下，蓝忘机坐在他对面。

“忘机啊，魏公子已经走了有些时日了吧。”蓝曦臣率先开口道。

蓝忘机微微一愣，眸中有痛色一闪而过，良久才缓缓地说:“是。”

蓝曦臣看着自家弟弟脸上落寞的神情，微叹一口气:“你真就这么舍得让他走了？”那时候魏无羡坠崖身死，蓝忘机是什么样别人不知道，可他最清楚，那是蓝曦臣以前从未见过的样子。要知道魏无羡可是他苦苦问灵十三载才好不容易等回来的人啊。

蓝忘机一贯清冷的面庞出现只有蓝曦臣才能看出的复杂神情，他艰涩地开口说道:“兄长，我……不愿强迫他。”眸中痛色更甚。

对于蓝忘机来说，蓝曦臣是他绝对信任的存在，自己的事情他早已知道，在他面前，他也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所思所想表达出来。

听到他这么说，蓝曦臣心疼之余又不禁感叹自己的这个弟弟可谓是用情至深，明明深爱入骨，却依旧选择放手。

“你既对他有情，又为何不说与他听呢？”蓝曦臣又问道。

“我……不想用这些来束缚他……”他比谁都想将自己这一腔情意诉说给那人听，但他的天性是向往自由的，若他对自己没有那份心思，那自己的情意反而会成为他的负担。

蓝曦臣闻言，有些无奈地说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若不说给他听，他可能一直不会明白。”他不是不了解蓝忘机的想法，只是有些事还是要说出来才好。

蓝曦臣顿了顿，又继续说到:“况且，你不问他，你又如何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蓝忘机愣了愣，陷入沉思。蓝曦臣也不急，这些事情还是要靠他自己慢慢想明白。他起身说到:“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回去了，忘机你也早些休息。”

蓝忘机也起身向他行了一礼，应到:“是。”

他将蓝曦臣送至门口，待他离开后关上房门。蓝忘机看了看窗外，万物被笼罩在一片夜色中，已经快接近亥时了。他宽衣躺在榻上，脑中反复思索着兄长刚刚说过的话。良久，他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眸中有光亮一闪而过。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要把选择权交给他，是去是留，让那人自己决定，他都会尊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