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程潇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躲了王一博三年，还是在今天跟他做了同桌。这也怪不得黄嘉锋，他压根不知道这两人的事，偏偏这一排只有程潇和杰妮坐。

好在王一博坐下来后，什么动作都没做，像极了当年两人在饭堂初见时，王一博冷冷淡淡地坐在她旁边。王一博淡定不代表程潇能淡定：程潇表面听黄嘉锋在讲台上讲着，实际余光总是不断扫向王一博，生怕他突然干出什么。

王一博似乎时差还没完全转过来，咽喉炎也没有平息，忍了好几下才细声地咳一下 ，还时不时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显得十分疲倦。程潇忍不住往王一博那看了看，看到这个大男孩用手撑着头在闭目养神，眉间难掩那份疲惫之意，连脸颊也带着微微的病态。王一博的眼皮挣扎了几下，像是要睁开眼睛。程潇立刻把头转回去，假装一直在低头看书，心里慌的不行。

“咔咔咔——”在程潇仅有的视线里，一只好看的手拿着一个白色的证件敲击她的桌面。程潇正纳闷，就听到黄嘉锋叫她：“程潇？”“到。”程潇像干了坏事被抓的小孩一样，慢慢地站了起来。“请你回答一下这个。”“啊？”程潇看了看，还好这个课题自己有接触过。程潇翻出笔记本，按着上边的笔记回答了这个问题。

女孩的法语很流利，语调中都带着女孩特有的奶气，软软糯糯的，很好听。王一博原本浑浑噩噩的状态一下精神了许多，撑着头的手也放下了。“很好，请坐吧。”黄嘉锋没有在意刚刚程潇小小的不专心。程潇像是逃过一劫一样坐下来，很快她又提着一口气：她看到王一博拿着一个白色的证件，按在桌子上。刚刚敲她桌面的人，就是王一博。而那个证件程潇怎么看都觉得非常眼熟……天！这不是我的借书卡吗？程潇心里疙瘩一下，居然是被王一博捡了。

程潇壮起胆子跟王一博对视，试图用眼神告诉他这张卡是她的。可当程潇真正跟王一博对视的时候，她怂了：王一博那眼神冷得跟要杀了人一样，对上视线的那一秒，程潇不禁打了个冷颤。“这张卡……是你的吗？”程潇没想到王一博会主动问她，而且还是不怀好意：王一博原本向前倾的身子慢慢地向她靠近，慢慢贴近她的耳边说话。

狗男人，明知故问。程潇在心里暗自骂了王一博一通，表面还是礼貌性的微笑：“是的，请问你是怎么找到的？”王一博面色一如既往的冷面，但眼底却含着虚无的笑意，程潇看到王一博这种表情，凭着对他的了解，就知道他下一句不是正经话：“我昨晚跟一个美女吵架时，在附近找到的。”

程潇的微笑逐渐凝固，最后直接不理王一博：呵，狗男人！

上完最后一节课，杰妮冲到程潇面前：“潇潇！今晚我们跟交流生一起聚餐！”“不去……”程潇虽然留学后性格开朗了很多，但很多底子里的习惯还是没变。

“哎呀，潇潇～去嘛。”杰妮一旦想要程潇去做一些事，就会用这种撒娇的语气。“杰妮，你也知道我不习惯跟陌生人一起……”程潇实在受不了杰妮这样，“我的美剧还没看完呢。”“少看一天又不会下架。”杰妮强行挽住程潇的手，一副死也不放开的样子。

“潇潇，你就去吧。”黄嘉锋不知道从哪走出来，站在程潇后边。“舅舅……”程潇求助的眼神给了黄嘉锋，黄嘉锋却只是笑了笑：“偶尔聚聚餐挺好的，都是中国人，大家沟通也没问题。”然后不容程潇拒绝：“我跟璃染说一下，你今晚不回家吃饭好了。”程潇没辙，只好点点头，无奈地答应了。

“潇潇万岁！”杰妮开心地蹦起来，“潇潇的酒量怎么样？”“你要干什么？”程潇一听到酒，不禁警惕起来。杰妮只是眨了眨眼：“没有啦，只是想知道一下。”“你最好别弄我，不然我现在回家。”“不会不会！”杰妮可不想程潇反悔。

到了包厢后，程潇立马想反悔回家的心都有了。她能够答应杰妮来聚餐，是因为她赌以王一博的性格是不会来参加这种人多而且不算熟的聚会。结果她一进门就看见王一博那个冰山坐在座位上，冷淡地看着周围的人聊得热火朝天，像极了那种不沾染人间烟火的高冷仙人。

“杰妮……”“潇潇！我们坐那吧！”杰妮似乎没听出程潇不情愿，还指着王一博旁边的座位。天了！程潇才明白什么是塑料闺密，你好挑不挑，挑在王一博旁边？关键是杰妮拉程潇入座，她倒是远离王一博旁边，还很开心地说：“潇潇，快坐！”程潇瞬间没话说，看一眼王一博，很好，他没看过来，程潇怀着侥幸的心理坐了下去。

“别喝酒。”程潇吓了一跳，瞪着王一博：“和你有关系吗？”王一博督了一眼程潇，眼神中充满着警告：“你可以试试。”程潇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后背延伸过来，但底子里还是有一股倔强：你不让我喝，我就不喝，你当我是什么？程潇也已经懒得给王一博脸色了，用沉默来进行无声的抗拒。王一博看着这样的程潇，知道她不会听的，就像以前一样，倔强得很。王一博挑了挑眉，看向程潇的眼神又降了一度。

真正开饭时，外国朋友很热情，酒是一杯一杯地满上。大家照顾饭局里的女生，除了必要的敬酒，其他基本上都不会给女生们添酒。

这时不得不说王一博的酒量特别好，程潇也说不清这已经是他们的第几轮了。王一博到现在面色不变，除了身上沾染了酒精味，大家都不敢说王一博喝了酒。程潇知道，王一博在高三的时候基本每晚两罐啤酒，放假的时候还跟朱正廷厮混去酒吧，这样下来，酒量不好才怪。

程潇面前的酒基本没动过，不是听王一博的话，而是程潇知道自己那几乎一杯倒的酒量，拿出来就是丢人现眼。“程同学，你怎么不喝一杯呀？”外国友人发现程潇的酒没动过，不禁问起来。秉着友善观念的程潇赔笑：“真不好意思，我的酒量不允许啊。”王一博看了一眼程潇：你就那么喜欢对着别人这样笑吗？三年了都不改？想着想着王一博心里燃起烦躁感。

“潇潇，来一杯吧，就当敬意。”一位男同学发言，周围的人也跟着附和。程潇见此也知道再拒绝就不给面子了，也只能赔着笑：“那就见丑了。”说完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周围的人都在欢呼鼓掌，而杰妮在一旁看着，目瞪口呆：“潇潇……”还没说完，杰妮就感受到一股带着寒意的目光看过来。

程潇在喝的时候，她已经感受到那带着危险意味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喝完了大家都似乎还没放弃，因为平时程潇也不跟他们聚会，难得这次程潇来了，自然喝完这杯还会有人起哄：“再来一杯吧！”“潇潇，再来一杯，就当我们敬你！”程潇正想拒绝，一只略带冰冷的手按在她的腰上。程潇扭头便对上王一博那警告意味分明的双眸，她的理智瞬间消失，程潇收回目光：“好！”“哈哈，潇潇真是爽快啊！”杰妮劝着：“潇潇，不能喝就算了，会伤身体的。”“没事的杰妮。”程潇摆了摆手，接过酒杯。

就在她接酒杯那一瞬，腰上的手突然收紧。程潇并没有理会，和面前的人客套几句话就再次一饮而尽。“再来一杯？”男生就是这样，杰妮也忍不住了：“你们够了哈！”男生们还想继续时，都突然收起嘴边的话，因为他们都感觉到有一道带着寒意的目光将他们扫视了一番……

程潇背着包，她刚刚借口跟杰妮说上厕所，其实是想回家了，杰妮也领会到意思，让她赶紧离开现场。刚出包厢，她发觉自己连路都走不好了。看来只能先缓缓了，于是程潇来到洗手间。

程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惚间看到三年前那张青涩的脸和现在这张略微成熟的脸重合，这让程潇很烦躁。她朝镜子泼水，可青涩的程潇在沾了水的镜子里显得更加清晰。

“咔——”洗手间的门开了，程潇没管是谁。突然程潇被人很用力地转了个身，那人将程潇扶起让她坐在洗手台上，没等程潇反应过来，那人就堵住了她的嘴。

这人身上有着柠檬清香味和淡淡的烟草味，这样的味道只有王一博了。王一博强行扣住她的腰和头，将她抵在洗手台上，十分霸道地控制住她。在酒精的作用下，程潇的挣扎十分无力。

程潇慌乱之下抓住王一博胸前的衣服，四肢开始无力。随着王一博不断加深这个吻，程潇口中的氧气逐渐被夺走，她毫无力气，只能任由王一博攻城掠地，厮磨纠缠。

过了一会，王一博松开了她的唇，程潇无力地靠在王一博胸膛，大口地喘着气。她恍惚听到王一博附在她耳边，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轻轻地诉说着：

“潇潇……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