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天程潇很早就醒了，准确来说这一晚她睡得很浅，再加上五点半的时候她听到对面房开门的声音：这么早就回学校了吗？程潇想起来，可她并不想跟这个男生碰面，就这样时间错开也挺好的。于是程潇就躺在床上放空自己，直到六点程曦来敲房门。

“潇潇，起床了。”“哦好！”程潇想到自己已经不是在原本的家里，瞬间从床上弹起来。“我在楼下等你。”程曦听到回应就下楼了。“好！”

程潇出房间的时候，看到对面房间的门紧闭着，宛如她刚来的时候一样。要不是她昨晚听到和看到的一切，她都不相信这里住了人。当她进浴室洗漱时，她隐约闻到浴室里有一股淡淡的烟味，混淆在今早那个男生洗过澡后残留的沐浴露香味中。这间浴室很明显是特意独立出来的，现在全家用这个浴室的只有她和那个男生。难道是那个男生今早在这抽烟了？程潇皱了皱眉，这让她想起程宇颓废时总是一盒一盒地抽着烟，最后惹病上身。

“潇潇起床了？昨晚睡得怎么样？”王奶奶一看见程潇下楼，就开始问了起来。“奶奶，昨晚挺好的。”其实压根就没深度入眠。“那就好，怕你不习惯。”王奶奶满意地喝起了粥。蒋怡雪倒了一杯牛奶：“阿博昨晚没吵到你吧？”吵到了，而且还差点吓到她了。但程潇还是礼貌地笑了笑：“没有。”

市一中的早读在七点进行，走读生可以选择不参加早读，只要在第一节课前回到学校就可以了。

程曦带着程潇来到市一中，那里已经有一位女老师等候着。女老师一看到程曦和程潇，立刻笑着向前走来：“你来了？”“嗯，潇潇，这就是你的班主任，乔伊老师。”程曦将程潇往前推了推，乔伊笑着看向程潇：“程潇？”程潇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那潇潇就拜托你了。”程曦在临走前偷偷给乔伊使了个眼色，乔伊领会：“好的。”程潇并没有发现这两人的小动作。

“看了一下你以前的成绩，以你的水平中考来市一中是没问题的。”乔伊带着程潇来到教学楼。程潇低着头，她当然知道这件事，当初初三的班主任鼓励她去市一中，可是程潇没有勇气独自去外地读书，就填报了当地一所普高。“是因为离家远吗？”程潇这才抬起头，对乔伊说：“是的。”乔伊见程潇理会自己了，瞬时感觉轻松：“曦曦说你性子有点内向，我还在想怎么跟你聊天呢。”程潇听着乔伊对程曦的称呼，顿时疑惑：“老师，你跟我姑姑……”“程曦？高中同学啦。”乔伊眨了眨眼，不一会她们就到教室门口了。

“以后你就是十六班的一份子啦。”乔伊敲了敲教室的门，开门进去和正在上课的老师交代了几句后，便招手示意程潇跟着自己进教室。程潇感觉到自己一进教室，几乎全班的目光都投在自己身上，让她觉得有点不自在。甚至还能听到前面几排男生们的讨论：“卧槽，这女生长得很正喔。”“插班生吗？”……

“同学们，冷静一下。我知道你们很好奇，但也让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的新同学——程潇。”乔伊将手按在程潇的肩上，示意让她放松点。随后班上燃起了一阵掌声，在程潇看来，这只不过是形式上的欢迎而已。“嗯……你就坐在孟美岐旁边吧。”乔伊指了指中间靠后的空位，旁边正坐着一个女生。而孟美岐听到乔伊的话，便坐在座位上对着程潇微微笑了笑，还跟她挥了挥手。“去吧，孟美岐会帮你的。”乔伊拍了拍程潇，示意她过去。程潇顶着全班的目光走了下去，最后在孟美岐旁边坐下。“那你们继续上课吧，拜拜。”“乔姐拜拜。”班上的同学似乎都很喜欢乔伊。

“程潇？”等到英语老师转头写黑板的时候，孟美岐戳了戳程潇的手臂。程潇转头跟孟美岐对视：“请问有什么事吗？”“别这么冷嘛，就是我这有笔记，如果你跟不上这老师的节奏，你可以看我的笔记。”这英语老师上课节奏是出奇的快。程潇摇头：“不用了，我可以……”“孟美岐！起来回答一下这道题。”英语老师很快注意到孟美岐这边，因为不认识程潇，所以没有点她。

孟美岐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偏偏自己最差的科目就是英语。正当孟美岐想要沉默过关时，她听到程潇在小小声地说：“填which。”孟美岐照搬，英语老师满意：“上课专心点。”示意孟美岐坐下。孟美岐的屁股刚接触椅子，就立刻对程潇说：“你英语是不是很厉害？”“算吧，我在学雅思。”程潇并没有夸大。反而孟美岐瞪大了双眼，随后拉着程潇的手，双眼充满着期盼：“大佬！我的英语靠你了！”程潇反应了好一会，才缓缓地说出一个字：“……啊？”

一天的课下来，程潇发现在市一中的上课进度其实跟自己原本的差不多，只不过在这里的上课节奏很快，好在孟美岐主动把笔记借给她，不然她就彻底跟不上。而孟美岐充分充当了程潇的导游，中午带程潇去饭堂，还陪着她吃饭。吃完饭带着她逛校园，给她介绍市一中。一天下来，孟美岐在程潇心里积了不少的好感。

晚上吃饭时，孟美岐神神秘秘地说会在饭堂遇到不一样的风景，程潇还一脸迷惑。直到她们刚坐下没多久，饭堂门口的女生突然躁动时，程潇才明白孟美岐的意思：有一群男生结伴走进了饭堂，其中处于最中间的那位看起来冷冰冰的男生是女生们躁动的对象。

“天啦，王一博太帅了吧？”“人家不仅帅，学习成绩还特能打呢！”“听说家里条件也很好，典型的高富帅啊！”女生们议论的声音传到程潇耳中。“王一博是谁？”程潇问。孟美岐放下筷子，指了指那个冷冰冰的男生：“喏，那个高高的，看起来面瘫的男生就是王一博，高三一班的。”程潇看着王一博，总感觉王一博这脸好像在哪见过。孟美岐见程潇目不转睛地盯着王一博，打趣：“怎么样？这风景不错吧？”“啊？”“王一博可是市一中里出了名的学霸校草，高三理综第一名，长得帅。可惜是个不近女色的冰山，天天跟朱正廷形影不离。”孟美岐吐槽。

程潇观察了王一博很久：这是个很高很瘦的男生，皮肤白却不失少年气。他有着让人过目不忘的脸，眉骨英挺，刘海略微遮住那双上挑的瑞凤眼，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漂亮的下巴线没有过多的棱角。即使是穿着校服，站在男生群中，也掩盖不住王一博身上自带的贵公子气质。

突然，原本看着前边的王一博往程潇那边望过来，冷冽的目光就这样跟程潇撞了个正着。程潇瞬间把头低了下来，像是小偷被当场抓获了一样。孟美岐好奇：“怎么了？”“没……没什么……”

“怎么了一博？”在一旁的朱正廷见王一博突然望向一个方向，还以为有什么事，也跟着望过去，结果就看见孟美岐和一个陌生的女生一起吃饭：“我就说她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原来是去陪人了？”王一博把目光收回来，并没有回话。他想起刚刚和他的目光撞上的那个女生，简单的空气刘海，一双明亮的眼睛就藏匿在精致的眉骨中，目光清澈，在和他对视的那一秒，像极了林间小鹿逃窜时的慌乱。

“唉？你们过来干啥呀？”孟美岐见朱正廷拿着饭，拉着王一博走过来，后边还跟着几个男生。“怎么了？你旁边有空位，不给坐啊？”朱正廷跟孟美岐从小认识，两人的母亲是表姐妹。孟美岐白眼：“得了吧你。”朱正廷笑嘻嘻地坐在孟美岐旁边。王一博看着正吃饭的两个女生，原想坐在朱正廷旁边，可他的一群损友硬是把位置占了，现在只剩下程潇旁边有位置了。

算了，就吃个饭而已。王一博无奈之下选择在程潇旁边坐下，安静地埋头吃饭。程潇感觉到自己旁边坐了个人，便扭头望过去。等看清人的长相时，她没想到会是王一博坐在这。王一博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味，是柠檬的味道，不过在这柠檬味中还混着一种暗淡的味道，有点像程潇今早在浴室里闻到的烟草味。

对面的朱正廷看着脸色冷漠的王一博坐在程潇旁边默默吃饭，而程潇看了王一博一眼又慌慌忙忙地低下头吃饭，那神色压根就不像暗恋王一博那些女生的害羞样子。再加上他实在觉得程潇很面生，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学校里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生。

“这位漂亮的小学妹，你叫什么名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