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挑拨

“妍儿姑娘怎么今天感觉心情不是很好？”闵浩然笑着接近了坐在花园独自一人的司妍儿。

司妍儿抬眼看了一眼闵浩然，“三皇子殿下原来这么空闲？”

闵浩然脸上的笑更深了。

“最近的确是多事之秋，前段日子就正好抓了一个闯进本王宫中的小贼。”

“嗯？你把他怎么了？”

闵浩然站在司妍儿的身旁，看着她头顶的发旋轻声说，“我并没做什么，只是教育了他一下，觉得他不适合待在宫里，打发出去罢了。”

“这么说来，你这人心肠还挺好？”

闵浩然像是被司妍儿的这句话给逗笑了，“他们总是这么说，可本王觉得这不过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怎么就能证明本王心肠好了？”

司妍儿抬头看了一眼闵浩然，“你这人真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司妍儿从阶梯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就像现在，你笑起来很假，却又总是笑。”

闵浩然脸上的笑收了收，“妍儿姑娘这还是第一个怎么告诉本王的人。”

司妍儿觉得自己眼皮子跳了跳，她揉了揉，没多想什么。

“既然你来了，顺便陪我出去逛逛吧。表哥总是不在家，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

“那既然无聊怎么不回去？”

司妍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行，回去就会被我爹那个老古董催婚。我才不要嫁给除开表哥以外的任何人！”

“哈哈哈。”闵浩然笑了起来，“即使是本王也不愿意吗？”

司妍儿一怔，皱着脸看向闵浩然，“你可别告诉我，你打着我主意啊？这样我可不敢让你陪我了。”

闵浩然摇了摇头，“本王对你并不感兴趣。”……只是对你爹有情绪罢了。

后面半句话，闵浩然没有说出来，这一点并没有告诉司妍儿的必要。

司妍儿皱着眉看着闵浩然，看了好一会，的确看不出闵浩然有什么撒谎的痕迹，于是放下心来。

“那行，那你今天就陪本小姐好好逛逛吧。”

大街上，司妍儿咬着一根糖葫芦，眼睛不断地到处搜寻着。

“妍儿姑娘这是在找云章？”

司妍儿脸一红，“与你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本王只是好奇，有妍儿姑娘在，云章怎么会娶其他人为妻。”

这问题一出，司妍儿脸上的神色就暗淡了下来，她勉强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我喜欢表哥，但表哥却不喜欢我，我再怎么样也是别家的女子，又怎么拦得住表哥。”

闵浩然摇了摇头，“据本王所知，虽然妍儿姑娘是司家人，可从小便是在顾家长大的。可以说是已经是顾家内定的儿媳了。如今却……嘶，看来这里王府中也并没有对妍儿姑娘又多看重。”

司妍儿眼神一闪，“闭嘴，你不要挑拨我和奶奶之间的关系。奶奶年纪大了，表哥又是王府世子，他想做什么，其他人怎么拦得住。”

“也是。”闵浩然没有再多说什么，有时候仅仅需要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就好。

他看着嘴上说的肯定，但脸上却已经有些动摇了的司妍儿，嘴角微勾，眼中却不带任何感情，一派冰凉。

接下来，司妍儿再没有什么心思逛街了，匆匆和闵浩然告别就回到了王府。

“奶奶。”一回王府，司妍儿就去见了佛堂中的老人。

顾太妃看着司妍儿过来，脸上出现了些柔软，连忙吩咐下人去准备司妍儿喜欢的茶水和糕点。

“妍儿，今天怎么来见老婆子我了？”

司妍儿看着自她来，就不停忙碌着的下人，心中的不安稍稍平复了些，她坐到顾太妃身边，乖巧地靠在顾太妃怀中蹭了蹭。

“妍儿想奶奶了，不行吗？”

“哈哈哈，行，怎么不行？”顾太妃刮了刮司妍儿的鼻子，笑着说。

司妍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奶奶，我这几日总想问您，可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妍儿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奶奶我还会瞒着妍儿不成？”

“奶奶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表哥娶妻我一点都不知道吗？”

空气一下就安静了。

忙碌着的下人们也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顾太妃看着一脸认真问出这番话的司妍儿，叹了一口气，“唉，这怪老婆子我，你表哥这婚事，最先提出来的的确是你表哥，但最后同意的却是王爷。王爷都同意了，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又能做什么呢？瞒着你，是老婆子我的主意，我想着你晚些知道，总该晚伤心一点。”

“不是怕我搞砸了你们的好事吗？”司妍儿低着头小声地说。

“什么？妍儿你刚刚说什么？”

司妍儿身子一僵，连忙挤出一个笑，“没说什么，奶奶，我想起我爹最近叫我回去了，我今天也是过来告别的。”

“怎么不多住些日子？”

“不……不用了，日后我再来陪奶奶。”

顾太妃看着司妍儿，叹了一口气，“妍儿，你要知道奶奶是最宠你的了。”

顾太妃的话有所指，但此时的司妍儿却没有听出来，她随意地点了点头，便告退离开了。

顾太妃看着司妍儿离开，叹了一口气，问身边的下人。

“妍儿今天都和谁说了话？”

“回太妃的话，妍儿小姐今早像是和世子妃起了争执，下午三皇子殿下来，见妍儿小姐心情不好，便陪她出去走了走。”

“是不是世子妃欺负妍儿小姐，这才让妍儿小姐想赶紧回家？”

“那丫头可没这么好欺负。”

顾太妃闭上了眼，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手上的佛珠不住地转动着。

随着一声轻响，佛堂中的一根香从中间断落，顾太妃手上动作一顿，轻声念叨了一句什么，便没有再出声了。

闵浩然立在自己房间的窗口看着日暮西沉。

宫外的乱葬岗，一新来的尸体露出的皮肤上全是各种各样的伤痕，仔细看他半张的口，里面的舌头竟只有半截。

如果秦妙风在这里，一眼便能看出这尸体正是带她入宫的那个小太监。

闵浩然口中的打发出宫，竟是人死后送到乱葬岗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