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行

察尔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伊万一脸担忧的脸。

伊万你这家伙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这尊大佛要先我们一步归西去了呢！我们离孤儿院还有点距离呢，这该死的雪下的太大了，要不是我被院长爷爷喊去砍木头，再加上眼神好使，你这家伙估计早就给雪活埋了。

察尔夫谢……

察尔动了动唇，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

伊万说不了话就别说了，你的谢谢我心领了。

察尔索性闭了嘴，下意识的扭了扭身子，却发现身体也动不了了。不过这倒不是冻僵，而是伊万这家伙不知道拿搞来的绳子把自己捆在了雪橇板上，捆的手法简直比卖螃蟹的还专业。察尔幽怨地看了一眼伊万。

伊万哦，你说绳子啊，我那是怕你从板子上摔下去才给你捆住的。我跟你说，你超级重的，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你弄上去的。

伊万还有还有，我发现带你回去我就搬不动木头了，所以我就把砍来的木头全部丢在原地了。这次我要是被院长批了，你可得帮我说话哦。

察尔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随后马上闭眼再一次睡了过去。

伊万你这家伙……算了算了，我就当你听到我说话了，我不跟伤员发脾气。

————

伊万院长爷爷，我回来了。

伊万拍掉了自己头顶上的雪块，抖掉了裤脚的积雪，开门迎接那仿佛来自天堂的暖气。

赫尔佐格伊万，这次回来的有点晚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天黑之前回来的吗。嘛，算了，你饿坏了吧，你先去食堂好好吃一顿吧。

伊万可是院长爷爷，我这次没带回来木头……

伊万说着，拽了拽绑在雪橇板上的绳子，一个藏在他身后的雪人便被扯了出来。

伊万我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察尔，就把他捡回来了。

赫尔佐格这是……察尔？

院长走进那个雪人，轻轻抚去他脸上的白雪，看到了那被冻的发紫的嘴唇，以及好像被什么东西抽的发红发肿的脸。赫尔佐格院长露出了略微难以置信的表情。

赫尔佐格他是被什么东西袭击了吗？

伊万我把他捡回来的时候在不远处看到了熊留下的踪迹，我猜他应该是和一头熊打了一架。

赫尔佐格和熊……嘶，可是我看他脸肿成这样……熊要是用掌拍他的话，察尔的头估计早就被拍飞了，而不是肿成这样。

伊万看了看察尔肿成猪头的脸，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

伊万啊，这个嘛……院长爷爷你不要告诉察尔，这个是我打成这样的啦……我，我当时看他冻的跟死人一样，就想着把他扇起来……

赫尔佐格哈哈哈哈哈哈！

院长用力拍了拍伊万的肩膀。

赫尔佐格院长不会告诉他的，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好了，你先去吃饭吧，今天的晚餐有你最爱吃的大虾。我先送察尔去保健室，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个黑影在窗外。它伸长了它的脖子，仰着头看着那被乌云掩盖的明月。

察尔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那个黑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视觉中心一直在偏移目标，始终无法锁定那个庞然大物。

它蜷缩在屋顶上，时不时扇动一下它巨大的翅膀，时不时低头俯视这个冰雪世界。

察尔的视觉偏向了黑影的头部，他看到了它头上站着一个少年，少年手指前方，仿佛像是对千军万马下达命令。

奇怪的是察尔明明没办法锁定那个黑影，却能看清少年的面貌：生得一张中国人的脸，黑发飘飘，身材清瘦，唯独瞳孔像是融化的黄金一般耀眼。

察尔夫零……零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