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玫瑰星系的主星里，有一座城。

Pandemonium,潘地曼尼南，地狱玫瑰。

这座城中曾经居住着整个星际唯一的神，黑暗曾笼罩着整个星球的每一寸土地。黑发的神明是原罪的化身，宝石样的眸子似盛开于废墟上的玫瑰。

灾厄与疾病被神明牢牢握于手中，漆黑的十二翼下庇护着死去的亡魂。星际里的诸族对神明惧怕而又敬佩，他们向神明献上了数不清的财宝与美人。然而珍宝于神明的宝库之中蒙尘，美人中也仅仅只有十二个Alpha留了下来。

那是站在整个星际最顶端的存在，是唯有的被神明赐予了力量的生灵。但同样的，他们也是唯有的，被神明诅咒了的存在。

因为------

他们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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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潘地曼尼南都是星际众族心中的圣城，只有足够高贵或者做出了足够贡献者才有机会进城朝拜。神明遗留下的力量依旧笼罩着整座城，这令潘地曼尼南的上空永远都是繁星遍布的夜景。城中一共有十三座宫殿，最中间的宫殿足有半座城的大小，因神明的逝去而封闭，即便是祭司也走不进那一扇门。

地狱之门。

城中没有日夜，但在这里居住过太久的十二神侍却自有一套作息。多尔芬自离主城最近的偏殿中醒来，有着与神明如出一辙黑发的祭司睁开灰色的双眸，沉默地起身洗漱。

不是他想要沉默，而是他只能沉默。

这是他参与弑神的代价。

将一切收拾好了之后，多尔芬握住颈间银制的倒十字架尽乎虔诚的跪坐在地上打开了一个黑死木制成的柜子。柜子里的东西不多却极为精致，以黑、赤二色为主的衣饰一见便知出于名家之手，却并非是一整套，以至于略显零碎。

这些衣饰被主人保管的相当妥善，浅却诱人的迷香自衣饰上传来，致命勾人的气息令闻者在瞬间想起自己最珍视的存在。

这是罂粟味的信息素。

勾人坠入深渊的致命毒品，却如同他的主人一样，令人欲罢不能。Alpha的信息素天生对冲，而这一缕罂粟味的信息素虽然浅，但等级却实在太高，多尔芬在嗅到的那一刻瞬间就被压制的跪在了地上。冷杉味的信息素不受控制的释放出来，在满室的冷杉味与罂粟香中，多尔芬的眼前缓缓浮现出当年的记忆。

华美精致的神殿中，黑衣的神明托腮斜坐在银黑色的神座之上。足以遮天蔽日的十二翼自神明的背后舒张，同色的长发散落在地，就如同漆黑的夜。

神明抬眸，玫瑰色的宝石眼比世间一切珍宝都要瑰丽。祂是原罪的化身，亦是美的极致。

神明过分空灵的嗓音清亮华美，似黑暗中引诱他人坠落的恶魔，却让人生不起半丝反抗。

［你的声音很好听。］

［我将赐予你言灵的能力。在被我所掌控的黑暗之下，在我允许的范围之内，你所言之事姐皆会成真，所思所想，皆为神之喻令所达。］

［你是我的祭司，多尔芬。］

晶莹的泪珠自祭司的眼角落下。

他的嗓音曾被神明亲口称赞，却在弑神的那一日与他所侍奉的神明一同离去。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活在回忆当中，凭借着神明遗留下的一缕信息素饮鸩止渴。

他知其不对，却欲罢不能。

后悔绝望的从来不只他一个人，还有另外十二个。

“陛下.........”

轻轻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多尔芬骤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