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在两个人都跳下悬崖后岸边的血猎都已经惊呆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吵作一团。有人说工藤新一肯定必死无疑，有人说他有可能没事，要下去找他。

没有一个人在想为什么黑羽快斗也要跟着一起跳下去。这倒是工藤新一意料之中的。

两个人在空中自由落体一阵后，工藤新一握住黑羽快斗的手一把抓住身旁的绳子，硬生生在半空中停止了下落。

还好之前训练用的绳索还没有撤下去，这可真是万幸。

黑羽快斗抓住绳索后就挣脱了工藤新一的手，独自一个人往下慢慢滑。工藤新一也跟着他一起往下滑。

好不容易落到地面，两个人体力都所剩无几自然不可能再来个追逐战什么的。自然而然，气氛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怎么说呢，这次假死脱身，也还算顺利，勉勉强强说得过去，至于回到组织怎么解释就是工藤新一自己的事了。

刚才在山崖上工藤新一在让黑羽快斗胁迫自己的时候就跟他一直在商量，本来想的是真的要让黑羽快斗给自己一枪，这样效果会好一点，可他死活不肯。

万般无奈下只好把子弹拿出来，留下一把枪的空壳。

本来还有很多其他的办法，不至于非得要选择这么个稍有不慎就会直接送死的方案。但是这么做的话就可以让他们两个有大把的时间独处，正好也能问个清楚。

“你为什么要来组织。”工藤新一开门见山道。

黑羽快斗愣了一瞬，如实回答：“为了你。”

为了他？什么叫为了他？

“别想歪。我所说的为了你是指，我所要调查的一件事的整个核心都和你脱不了干系。所以我才会……”

工藤新一本来还以为是他关押进去的哪个吸血鬼的家属为了报仇雇了黑羽快斗过来杀他，现在想来倒是觉得荒唐。雇人潜入组织不选个人类，选择一个随时容易暴露的吸血鬼。

工藤新一紧接着问道：“那你到底是不是吸血鬼的人。我记得吸血鬼那边也有一个很庞大的组织，如果你……”

“我不是。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吸血鬼……混血。”

黑羽快斗既然都这么说了，工藤新一也没有理由不相信他。

他确实不是血统纯正的吸血鬼，也只能说是人类的血统里混杂了一些微弱的吸血鬼血统而已。

随即工藤新一就注意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你明明在血猎总部登记过，按理来说你出入组织，系统不会把你归类为外来入侵者。你难不成去了一些严令禁止进入的地方？”

黑羽快斗摇摇头，靠在树上缓缓坐下：“我可没有，哪知道系统是不是坏了。或许它所说的外来入侵者并不是我呢？”

难不成是之前在情报部门杀死了看守员并且拿取了一部分资料的那个人？如果他是入侵者，估计系统早就到处通报了，绝不会拖到现在。

那到底是谁。

“轮到你了。为什么之前骗我，一口一个自己不会滥杀吸血鬼，信誓旦旦向我保证，结果自己还不是出尔反尔？”黑羽快斗冷笑了一声。

“你说那个人？他没死，活得好好的。我当时是为了验证你的身份才设下这个局。”

黑羽快斗脸色瞬间变了，即便是在黑夜也能清楚看见他的脸都快绿了。工藤新一忍俊不禁，扫了扫一个石头上的灰尘，也坐了下来。

“你阴我？”

“彼此彼此。”

黑羽快斗一阵牙痒，看着工藤新一那副得意的样子也不经意间走了神。不得不说，这个人真的可以在任何情况下保持冷静，甚至可以分心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

一开始可能只是为了寻找线索查明真相才接近他，可是当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混熟了以后，才发现原来这个人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在吸引着他。

最后他才发现，原来在某些很不容易注意到的地方，工藤新一其实和他是同一种人。黑羽快斗可以以身试险潜入组织只为收集那些微不足道的线索，工藤新一就可以用命去设下一个局等他陷进去拆穿他的身份。

都活得好像没有明天一样，每一次的选择除了极端还是极端，疯了心似的。

“所以一开始，你刚刚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

工藤新一也没有避开这个问题，直率地回答了：“是，一开始我发现你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从一开始的推荐你进一队，到几天前那个酒吧的任务。”

黑羽快斗听到这个答案也没有任何要生气的迹象，反而是勾唇笑了笑：“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如果这期间你稍微走错一步，就会满盘皆输甚至有可能死掉吗？”

“我当然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他可没给自己留后路，也没想过万一某个计划好的环节出现差错自己会不会死，他要的只有真相。只要不祸及其他人就没有任何顾虑。

“你还真是疯了。”

工藤新一皮笑肉不笑看着黑羽快斗：“多谢夸奖。”

这种感觉就好比一意孤行的野狼突然在某个地方发现了和自己性格相近的同类，即使早已习惯了孤单也忍不住想要靠近。

越深入了解，就越着魔。行事作风都很合拍，但是在很多时候他们还是会在暗地里想要争个高下。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打败对方，可是目睹着那人受伤后又忍不住会挡在他身前浑身炸毛保护他。

像是奇怪的占有欲在作祟，一句话来形容：这个人只能我碰，别人还没有那个资格。

虽然长着两张极其相似的脸，性格却是天差地别。这样的两个人居然异常地合拍，默契远超任何人。或许是命中注定？好吧，他们两个都不信宿命论。

于是，他们两个的关系越来越暧昧不清，似乎就要超出了某种限制。

工藤新一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也就简单粗暴地给这段感情分到了一个条框里，那个条框名为“宿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