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意义

祝祝闻言听着这赤裸裸的看不起人，可不依不饶的继续伸着手。

祝祝“哎！旁人买是四两星币，墨染买不收钱，你嘛。”

不经意的就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祝祝“十两星币刚刚好，多一分可以，少一分没门！”

　　苏寻仙被她说的咋舌，倒是头一次碰到比自己还黑的价。

苏寻仙“你这！”

　　祝祝吐着舌头，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往宸王殿下的身边靠了靠，心里还想着，有北堂墨染这样的人在身边就是好，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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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摊子上的手帕便被众人一扫而光了，祝祝满意的数着小匣子里赚的大满贯，还配上“嘿嘿”的笑声。

　　北堂墨染低头时满是无奈，却觉得这样也甚好，能快乐的这样简单纯粹。

　　苏寻仙也陪着在一边站了许久，还答应了祝祝一同在街上吆喝的糗事，一遇上了她一点自诩仙人的立场都没有了。

　　祝祝抱着小匣子走向了坐在一边的老婆婆，双手递给了她也蹲了下来。

祝祝“老婆婆，这些都卖完了，今天你就可以早些回家啦！”

　　老妇人摇了摇头诚惶诚恐的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要不是姑娘心好，今日我怕也只能又光着手回去了，我可不能收这样多。”

祝祝“本来就是来您这消遣时间的，顶多这样，我拿了一两星币当做是你给我做工的报酬，再说了，大家都是觉得帕子好用才买的呢，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说着只照着话意思意思的拿了一星币出来，就将小匣子盖上硬塞进了老妇人手上。

祝祝“婆婆，你就不要和我客气啦，都是黄道国的人理应互帮互助嘛。”

　　也不知人群里是谁眼尖，直怒指着二人道。

“这怎么是在帮蛇夫座卖东西！”

　　祝祝站了起来护着老婆婆，能屈能伸的抬手和声和气的朝这位大哥说道。

祝祝“大哥，都是出来做个小本生意，怎么还计较起来了是谁卖的呢。”

　　一来是赚够了钱，祝祝心情还算不错，二来是蛇夫座确实不招人待见。

　　“蛇夫座的人只会做些苟且的勾当，谁敢用他们的东西啊！”

　　说话间不少人见了窃窃私语着，对着祝祝指指点点着，祝祝看着越围越多的人群，纵使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往后一步一步的靠着却觉有人揽着自己的肩膀，是熟悉的松香，是总能让自己安下心来的温柔声线低沉的安抚着她。

北堂墨染“有本王在。”

　　“嗯。”祝祝点了点头起了私心，往北堂墨染的怀中又靠了靠，只想躲在你身后当个惹了事就跑的胆小鬼，这种感觉真是好。

　　苏寻仙摇了摇头，心里想着他们两倒是好了，出了事就我往前一站，腰间宸王府的手令一亮。

　　祝祝又一次见识到了宸王名号的威力，街上除了几阵掠过耳边的风再没有人了，祝祝总算可以硬气了，插着腰，扯着袖子硬气的说道“走的还挺快，本姑娘还没有大展拳脚呢！哼！”

　　北堂墨染敲了她的脑门。

北堂墨染“姑娘，现在可愿意走了？”

　　抬头见他嘴角无奈笑意，讪讪的笑了笑也就只有北堂墨染不介意自己的胡闹，还有那份狐假虎威了，点头如捣蒜道。

祝祝“你去哪我去哪！”

　　说罢才想起自己帮助的蛇夫座老奶奶，回头望着却见四周空无一人，有份庆幸，庆幸她没有受到这样的伤害，也有些小失落跑的着实是快了些...

　　北堂墨染见她这幅低下头的小模样，也看出了她并不高兴。

北堂墨染“你啊，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的事，是不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祝祝知道，他是在提自己帮助那位老人家的事。

祝祝“他们一定也是有苦衷的嘛，人家先走，是因为啊，他们有难处不是因为他们不好。”

苏寻仙“你这心太大了。”

苏寻仙也看不惯她这幅傻样子摇着扇子出声道。

祝祝“才不是呢，我的心很小，可以原谅放弃许多不重要的小事情，然后腾出空间来，把整个黄道国最最最伟岸的北堂墨染，装在心中。”

　　祝祝得寸进尺的，抚着北堂墨染袖子上的绣纹，蓝色浅色长衫，外披着兰花长衫，别人穿着会显得俗气的衣裳，在北堂墨染的身上却煞是好看穿出另一种风雅。

今日破天荒的，北堂奕总算是办了一场宫宴，其实说到底不过是打水球的球赛，无趣的很，但冲着讨好北堂奕的念头不少达官显贵都挣破头的往这凑。

　　十二星座的星主都差不多来了个齐，祝祝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热闹的事。

　　正起了隐身术蹑手蹑脚的走向了苏寻仙，这样的戏码她总是玩的不亦乐乎，轻敲他左肩又快步向他右边落了座。

　　苏寻仙被宸王邀了一起入宫，原是见了这番情景是兴致不高的，如今一看见她倒是眼前一亮。

　　转念一想又似是理所应当的知道，她会来，有王爷的地方，她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祝祝“苏寻仙，你今天来的可真早啊。”

说着拿起了宫女们上的小食糕点，咬了一口分外满意的点了点头。

祝祝“嗯，还真别说，宫里的小食还是不错的嘛。”

苏寻仙“你可真是就想着吃了。”

苏寻仙看她满足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着为她添了一壶茶。

苏寻仙“还想着你今天会不会过来。”

祝祝“那可不然，我会错过吗？”

四处张望着见众人都在观望着水上的比赛，便凑近苏寻仙压低声音兴奋的道。

祝祝“而且呀，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一大群男人脱了衣服在水池中打水球呢。”

　　苏寻仙似是不悦的皱了皱眉，开了扇子挡住她张望的视线。

苏寻仙“你可少看这些，有辱斯文。”

　　祝祝朗声笑起，眉眼弯弯。

祝祝“逗你的，谁想看他们啊，我是在想王爷什么时候来。”

苏寻仙见她还真是为了王爷而来，听罢后握着扇子的手顿了顿只道。

苏寻仙“王爷向来准点，这个时候也该来了。”

随后用扇柄指着走廊的方向。

　　晚风吹起河畔的柳叶，杨柳依依随风舞着，北堂墨染也在此刻渡步走来，发丝仅用一只发簪捥住，手执一把墨扇，身姿挺拔如柏如松，面容如玉般温润，眼底则是比往日里多了几分深不可测的味道。

　　祝祝看晃了眼，嘴里夸赞着苏寻仙料事如神，眼睛可没甘愿从北堂墨染的身上移开，黑白分明的眼睛愈弯了起来，朝他盈盈笑着，还招了招手。

　　明明是这样喧闹的环境，为北堂奕加油喝彩的声，几乎要掀了亭顶，尚羽和西风烈热议的声还近在耳边，而此刻祝祝眼中只有北堂墨染，他像是一把磁铁似的吸引着祝祝全部的目光。

　　灯火万千皆通向着他。

苏寻仙见了宸王便起了身，似是调趣的同北堂墨染挥扇点道。

苏寻仙“看这比赛，皇上可是快要超过你的记录喽。”

　　北堂墨染不经意的朝身旁瞧着的祝祝看了一眼，见她也颇为好事的看着自己，便朝二人敛笑道。

北堂墨染“这是你的鸟告诉你的？”

　　祝祝在一边回道。

祝祝“是啊，可怪我一来就见苏寻仙同一只鸟聊说着，原来是自己瞧不到比赛，派个小卧底去啦！”

　　苏寻仙低笑也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北堂墨染看着祝祝兴高采烈的，只觉看到新奇事物的模样，又复笑意越深道。

北堂墨染“这鸟倒是只好鸟。”

揽袖用扇轻指了一番苏寻仙。

北堂墨染“只是这人，就差了点。”

　　“唉。”苏寻仙听了也只是长叹一声怪道。

苏寻仙“也不知道是谁，大热天的，叫我过来看一群臭男人打水球。”

用扇子指了指祝祝又指了指北堂墨染犹有怪意似的复说一句。

苏寻仙“不值，不值啊。”

北堂墨染“本王是叫你过来赏花的。”

北堂墨染听后拂袖坐下，瞧着盆栽上的小雏菊笑了笑，望向祝祝的眸子越温柔的几分。

北堂墨染“很是喜欢宫中新进的小雏菊，念在你也是爱花之人，便邀你过来一起赏花。”

目光却落入了安静听自己讲话的祝祝身上，不过几刻钟不见又犯迷糊了。

　　祝祝与苏寻仙随声坐下。

　　北堂墨染见过宫里堂外不少鲜花粉黛，有似牡丹华贵，需小心照顾细心栽培，有似莲花清雅，不陷于世俗，不知世俗，亦有梅花高洁，但若说真心喜欢便是一株小雏菊罢了，虽不华丽，却也贪得个天然自在，虽身陷世俗，却也花开向上，便如同她一般。

　　苏寻仙见他说的入神，便用扇子拨着花茎。

苏寻仙“这皇宫的菊花...”

看着摇了摇头浑不解风情。

苏寻仙“啧，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宸王用扇子推开了苏寻仙的扇柄，带着几分警告的味道瞧了他一眼。

　　苏寻仙便也就止住了嘴。

　　祝祝看着他们能为一盆小雏菊都说道专研上许久，越发的自愧不如了，想着想着却又克制不住的轻笑了起来。

　　北堂墨染见了自然问道上一句。

祝祝“看来今日心情不错，可否告知本王，你在笑什么？”

　　祝祝见北堂墨染注意到了自己，撑着脑袋望着他也不避讳，笑中有星辰眼里也只有他一人。

祝祝“我在想，刚来的时候看着这高朋满座，热闹非凡，四处寻着都找不到你，便觉得这次宫宴浑然无趣，毫无意义。”

又顾卖关子似的顿了顿，还是左眼一眨瞧他俏皮笑道。

祝祝“不过啊，你这么一来说是这盆小雏菊好看，我看了许久便觉得，觥筹交错皆不如你渡步走来起身说话来的有意义。”

你不来的话，这一切都了无意义。

你来了的话，这一切也会变得了无意义。

　　北堂墨染见她说的眉中盈盈，像是今夜柔和，清凉的风，单单是这一眼，他便知晓旁的风吹过便不是这样的感觉了。

　　伸出了手想如往日一般轻点她的鼻尖，或是撩去她的鬓发。

　　祝祝见他眼眸清亮，此刻亦只有自己，她忽然想闭眼，想贴近，又想无所顾忌。

　　恍然间水池划过池水，祝祝只见水球在空中的一道弧线，便敲过自己的发簪从而落下。

　　祝祝呆愣了几秒钟，顿时有几分被破坏的气意，立直了身子往水球便走去，叨叨道。

祝祝“谁扔的球啊，也不知道看人是吧，嘿我这大暴脾气的。”

　　说话间就接起了水球，气鼓鼓的看着在水中依旧木着脸的北堂奕，将水球抡了个圈打落于水池。

祝祝“臭北堂奕，坏我好事！”

　　几近是同一时，天相变换，似是陨星坠落划破天际。

　　北堂墨染顺时感受到自己的异能。

　　他看见了谢嫣然在红鸾院被欺负的无力招架。

　　他看见谢嫣然躺在自己的怀里几分慵懒。

　　他看见阳春三月，骑马于柳絮纷飞的日子。

　　——他看见了谢嫣然嘴角一抹鲜红，分明是笑着却泪眼婆娑的望着自己，朱唇微张却终是只留下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