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团的团,是团圆的团。——题记
雪落,是一视同仁的银装素裹。无论是琼楼玉宇的宫阙,雕梁画栋的朱门;还是寻常百姓的住宅,四壁漏风的窝棚;亦或是路边僵硬的冻骨,战场上鲜血斑驳,入土三分。当雪落得足够厚时,满世界只余粉饰后白茫茫的一片。
雪是最好的覆盖物,白是最好的覆盖色。雪的寒冷稍稍凝结了各族弥漫的硝烟,严冬成了各忍族心照不宣的休战期。
虽然仅仅只是暂停了战争任务,其余的委托还在。
但对忍者来说已是难得的安稳,起码不会再看着战前与自己一起整理行装的族人,战后已化作战场上模糊的血肉,以及拖着残躯凝视着族地后山下新垒的衣冠冢。
因为年关到了呀,可以庆幸自己又熬过身处战国的一年。
也为着族地里难得的齐聚。哪怕还有因特殊任务而不得不缺席的族人。
可这已经是最齐全的一次了。
今年千手的任务完成尚可,族里可以过个好年了。
除去任务的报酬,千手的经济来源还有种植。除却忍族特有的药草,还有粮食。
乱世里,比钱更有力的,还是粮食。
特别是对于忍族来说,查克拉带来力量的同时还有高额的消耗。
幸而千手族地隐于深林,又有足以抵消强行征税的力量。权衡利弊,只要忍者的主要经济来源还死死攥在上位者的手中,也不是不可对着这些小小的副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况且忍族的聚落甚是贫瘠,不过是些不成气候的副业,他们要是想活着,还不是巴巴地赶着成为贵族手中染血的刀呢?
在农耕为基础的国度,秋收是面朝黄土者的期盼。
农忙时被收割得整整齐齐的秸秆经过曝晒后金灿灿得带有一股子醒神的香,经由族地里年迈婆婆双手,揉搓成密密的长绳,再扭成好看的麻花,最后系上长长的穗子。等新扎的长扫帚拂去了横梁上最后一张蛛网,等头顶纸帽的双生子操纵着小型的水遁在兄长刻意大叫着弟弟妹妹们好厉害的扰人背景音下卷走了家具上最后一层灰,终是无法忍受兄长的脱线后齐齐翻了个白眼,半嫌弃半强迫地推着兄长出门讨要婆婆们新编的注连绳后,那一串串金色的挂物便在家家除好尘的门框上安了家。每每有风来敲门,蓬松的穗子就止不住地翩翩起舞。
与注连绳相伴的,还有新砍的门松。
但孩子们最期待的,还是那些刚刚去壳的稻米。
新收的晚粳米脱去了金灿灿的外衣,露出白胖胖的内里,在倒入备好清水的木盆后开始舒舒服服地泡起澡来。
接下来就是一夜的等待了,母亲笑着催了催还趴在木盆边框的孩子。
早点睡吧,孩子们,明天虽然没有训练,但还是要起个大早呢。
吹灭灯火,大大的合掌造内,是孩子们裹着被子打转的期待。
等到霜花爬满窗架,打糕的喜悦压过了被窝的温暖,快速一卷铺盖,三下五除二套好厚厚的冬衣,便撒开脚丫子扑向盛满稻米的木盆。
明明昨晚还是没过米粒的水面,现下浮起了一座白糯糯的小山丘。泡涨的米宝宝有着十二月大雪般洁白的皮肤,用木勺子舀起,倒在早已洗刷得干干净净的石磨上,在吱吱呀呀的转动声里,淌出出羊脂玉般的米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