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东山某武警驻地讯问室

林诗韵我认真回顾了我们之前的谈话，你在中山对崔局长说，你有蔡永强勾结毒贩的证据，实际上你交代的是都几起案件中对蔡永强的怀疑。你还说林胜文的案件和5·13案宋杨的死有关系；这个关系是不是蔡永强？

林诗韵如果不愿意正面回答，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些提示？

李飞塔寨

林诗韵塔寨?

李飞5·13案是因为我和宋杨把矛头指向了塔寨村

林诗韵塔寨是禁毒模范村

李飞塔寨村是东山最大的自然村，人口二万多。这么大的村子，在林胜文出事前的两年里，没出过一起制贩毒事件，这不符合常识。塔寨村的村民个个开豪车住高楼，难道都是靠养虾种荔枝挣出来的？

林诗韵塔寨村有一个大龙房地产公司，在龙坪和东山地区有三个楼盘。最近，大龙房地产的丰园丽景也开盘了

李飞原始资金从哪儿来？

林诗韵林耀东的投资和村民集资

李飞我怀疑塔寨村其实就是怀疑一个人，村支书林耀东

林诗韵你怀疑林书记包庇村民制毒？可是林胜文死之前是被赶出村子的

李飞如果不是有管理有组织的包庇，塔寨就不会拿模范村。说白了吧，我认为，塔寨村很可能存在一个秘密地下制毒团伙

林诗韵你的怀疑有依据吗？

李飞这个以后再说

林诗韵包星抓到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李飞他招了？他受了谁的指使？

安静

李飞好，不该我问的不问。我想知道，我的嫌疑人身份还要背多久？

李维民我只能告诉你，包星归案后，中山市局连夜对他进行了审问

李飞陈珂呢？

李维民她很好

李飞好，我说

李飞我们对林胜文的连夜审讯，中断过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他说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林胜文三百万，我有证据

李维民当时摄影机关了

林诗韵关掉录像，是不是违反了讯问嫌疑人的程序和规定？

李飞是。但在具体的审讯过程中，这种情况不可避免。有的时候为了让犯罪嫌疑人放松警惕说出一些线索，我们也会这么做

林诗韵林胜文死了，死无对证

李飞抓不到包星，我的嫌疑就无法洗清，说这些话更不会有人相信

李维民你觉得林胜文的话，有多大可信度？

李飞80%

李维民为什么这么说？

李飞林胜文当时的表情和语气，很有底气，一副瞧不起我们的表情。我审过不少毒贩，也有横的，比如当年的蔡杰，都是负隅顽抗，嘴上硬，心是虚的。林胜文和他们不一样。他的底气从何而来？只有一个解释，他有靠山，来头还不小

李飞第二，经常有毒贩一上来就拿“你们的领导是我的朋友、亲戚”吓唬我们，可他们说来说去都是虚张声势，没有实质内容。林胜文不一样，他说的都是细节。从问我的工资开始，再提到了你们领导和三百万，还说他有证据

李飞他的话里不但有内容、有实例，而且表述的时候表情自然、语气肯定，没有一点做作

李维民剩下百分之二十是什么？

李飞三百万的具体数目可能有所夸张，我才定为80%的可信度

林诗韵怎么没有录音？

李飞我本来就想听他说自己制毒贩毒的事，好歹把盘锦的事招了，人家兄弟单位好结案。没想到他会说这么重要的信息。不过我还是诈了他一下

林诗韵怎么诈的？

李飞突然变得忐忑不安，再次证明他是不小心说漏了事实。林胜文说完这段话，回去第二天一早就死了。如果不是因为泄露天机被灭了口，还能有什么理由？

李维民这件事你都和谁说过，你向上级汇报了吗？

李飞首先，我不会向蔡永强汇报，也没有来得及向马局长汇报。林胜文死后，我才把经过和怀疑汇报了马局长

李维民其他人呢？

李飞我跟宋杨说了，他又告诉了蔡军

林诗韵蔡军？

李飞蔡军是我在广东警察学院的同学。那一届，就我、宋杨和蔡军三个东山籍学员，毕业后我和宋杨被分到了禁毒大队，他分到了刑侦大队

林诗韵你觉得蔡军有嫌疑吗？

李飞点头

李飞蔡军是塔寨村林宗辉的女婿，林宗辉是塔寨的三房房头，林胜文林胜武弟兄俩都是他那一房的。林胜文死后，我问过蔡军，但是他不承认

李维民你怀疑蔡永强就是林胜文说的那个公安内部的保护伞？

李飞点头

李飞林胜文吓唬我说过的他很快就能出去，我要受处分写检查，第二天全应验了

林诗韵那你怀疑林耀东的理由呢？

李飞只有他这样身份和地位的人，才有可能和公安的领导做交易。只有林耀东给，蔡永强才敢安心地收。其他人都做不到

李维民这些都没有证据

李飞林胜文因为泄露了塔寨林耀东给蔡永强300万的事，回去被灭了口，我和宋杨因为知道了300万的事，被设计陷害。这就是我的全部逻辑和推论

林诗韵按你的逻辑，设计你和宋杨的人是塔寨村的林耀东。和南井村的蔡氏宗族又有什么联系呢？

李飞别忘了蔡永强和蔡军都姓蔡，别忘了蔡永强和蔡杰的关系，他们想利用蔡氏宗族是很容易的事

李飞因为当时没有留下证据，我的所有怀疑和推论都只能停留在口头阶段，我只能在这里接受你们的询问。但是，我坚信我的所有推论都是正确的，如果有机会，我要继续查下去，一定能找出你们要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