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蓦,皇宫,阅蓦殿。
阅蓦殿,尽阅江山。
富丽高大的阅蓦殿内,陈设摆式有独特的北蓦风格,却又略同于上水,奢侈高贵不输上水半分,大殿里的北蓦王座,全用湮界稀有难求的黑玉铸造,雕饰惟妙惟肖,殿内四柱,各是金镶玉的雕刻,雕刻的纹饰是湮界还处混沌之时的四大神兽。
只闻内殿待客之处传来朗耳之声。
为煞哈哈哈,霜燎,如何?这局你又输了。
说话的便是北蓦现任王为煞,“为煞”二字正配得他的性情,七分不羁三分煞气,却与他的容颜无关,肌如玉不带风尘,面似雪眉眼嘴角淡含轻佻,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里,他的脸不自觉得显出威严。
霜燎“师父,这棋盘战术,怕只有师兄能与你相比了,你们俩的棋艺,霜燎就算再练百年也是不能及的,霜燎输得不服呐。”
但此时,听到这番话的为煞眼前闪过一个场景,胸口一疼,为煞自知身体不适,便抬手运法将棋子浮起之后,袖一挥,只一瞬黑子白子便各归其罐。 为煞起身转过身去,走开几步,让霜燎看不出他的反常,然后运法压下胸口的疼痛,说:
为煞昨日你师兄传书,说已到上水,上水之事静候其变,改日再议,今日为师还有事,你可归了。
听到这话,背对着为煞的霜燎高兴得一跃而起,伸个懒腰露出右肩锁骨上钉着的渡魂花,小巧一朵无色晶莹中微显红色,霜燎抚过它,清秀的脸上露出笑容,小声嘀咕到:
霜燎今日真是伤脑啊!终于可以归家了
待霜燎出了殿门,为煞立刻打坐,运法使自己回想刚才那个场景。
闭上眼的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场景,可以模模糊糊的看见一青衣的女子坐在溪水岸边,为煞实在看不清她的轮廓,只能从服饰和声音判断是一女子。
这女子看似双脚赤裸着浸泡在溪水里,似乎在用双脚玩弄着一条漂浮在溪流里的绿色长绫。
但不过一会儿,女子盯向为煞,似乎是在和他对话,她右脚伸出水面又快速打在水面,随即绿绫像被人故意掀起,从水中里飞出,一条红鲤鱼从绫中落出下,随后绿绫落在女子右手中,而其伸出左手接这条鲤鱼,手心运灵力撑浮鲤鱼,不至让鲤鱼受伤,女子将绿绫收起又将手中鱼放归溪水中。
然后用溪水一般柔和的声音说到:“这捉鱼的功夫,你就算再练一百年也不及我的。”然后是少女妙耳的笑声,放眼望去她的背后的山峦、草地、瀑流,模糊中似曾熟悉。
此时再想更清晰的寻少女的面容,为煞的心却疼得耐不住了,只是耳边一直萦绕着一女子的声音:
“莫要伤了万物性命……”
“花草春日正是浅长时,你这样风风火火的走路,怕是要惊扰他们的……”
越是往深处探究女子音容,为煞越是头疼欲裂,这让他不得不收气放弃用灵力来逼迫自己想起那些似曾相识的场景与人物,当他睁开眼,狠狠问道:
为煞到底是谁?这女子到底是谁!近年来无不痛扰我心!
他的面色因疼更为苍白,为发泄内心的痛,运力狠手一挥,棋盘便翻到在地,粒粒棋子散落殿内各处。
惊来守宫人,却不敢直入内殿,只得跪在门外颔首而问:“君上可需宫奴?”
为煞滚!
为煞青筋暴起,大喊道。
门外守宫人急忙退下。
为煞已是恼怒心乱,自从七十年前征战遣愁谷回来后,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冲击内心,无可言明其来处,亦不能除去,煎熬数十年,也未消却这份疼痛,反而更为严重。
如今青衣女子出现在脑海里的场景越来越频繁,每一次出现都让为煞无可奈何,让人甚是恼怒。
为煞想来最好的办法,便是召来北蓦界司,一国一域内,对历史最了解的人,至少有所知晓。
片刻之后。
跪在外殿的界司不敢抬头看为煞,只是隐隐感到他的君上极为动怒。
可这界司实在不知三百年前的事,只是根据北蓦流史得知三百年前,先王泯灭前,变置阅蓦殿所有守殿人,并且将记录北蓦流史的官员也都更换,而他正是那时上任界司一职的,关于君上的问题,连流史上也查不到太多信息,而且得知三百年前的事的人也少之又少。
为煞北蓦要你们何用?
为煞背对着界司伸手运力从他的命魂里引出他的归朝剑,不带感情的说。
“君上恕命!既然君上对此事极为重视,那只得寻找他一人了,得知湮界通史和隐史等不为人知事件的,湮界除他无人。”界司急忙把头贴地,希望说出此人能救自己一命。
为煞回过身一瞬运剑指此人,面容上的怒气未减:
为煞说!
“此人乃是,现隐于上水南部惘华湖畔的覆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