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星球的夜晚来的很快

“升起火堆，这是你唯一保护自己的办法，”卡萝站起身，“他们不会侵蚀我，但会侵蚀你。”

“谁？”

卡萝却没有回话，她只是盯着天空，“他们会侵蚀你的意志，直到，你忘记自己是谁，他们，就是时间。”

“时间？”

“盖亚的时间流速与其它地方不同，如果那些人是你的同伴的话，他们说其它地方的一天，这里，便已经过去一年，如果一年仍是以盖亚公转周期的365天为计算的话，盖亚自转一周为24小时，而你的同类们，从没人能活过百个春秋。”卡萝解释道，她拿起一根柴火，“树上有很多果子，但大多数都很酸涩，因为好吃的果子早已因为它们自己死去。”

“如果可以，你会跟我离开，盖亚吗？”

“离开？”卡萝摇了摇头，“守护骑士的任务是，保护盖亚身上的所有人类，所以，我还不能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

“可，盖亚上已经没有人类了，你的任务应该早就结束了！”

“你，不也是人类吗？所以在你离开前，我必须保护好你，但是，我……我恐怕也保护不好你，”她看着自己的胸甲，“我已经很久没有充能了，我大多数时间都处于沉睡状态，如果不是这艘奇怪飞船的声响，我恐怕也无法苏醒。”

看着自己眼前的骑士，卢修斯叹了口气，“可她受伤了，你可以帮我修好她吗？”

卡萝遗憾地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见过这样的飞船，所以，很遗憾，我没有能力修好她，”沉默了一会儿，她问道，“她是你的朋友吗？”

“是的，这么说很蠢吧，想笑就笑吧，同批的军官也这么嘲笑我，”卢修斯爱惜地抚摸着自己飞船的外壳，“她把我保护地很好，可我却没有能力去保护她。”

“好好爱惜她吧，她会为你而自豪的，带着，你母亲的祝福，”骑士往火堆里扔了根柴。

“你知道这艘飞船的事情？”

“帝国的机器人产业非常发达，我很荣幸，也是其中的一名机械骑士，你的母亲一定会为你而自豪的，她也很想念你。”

“母亲吗？谢谢你，卡萝。”

卡萝似乎在笑，“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我了，他们通常叫我老古董，上个世纪的废品，谢谢你，让我想起我是谁，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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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修斯睁开眼睛的时候，火堆已经熄灭了，卡萝似乎保持着添柴的姿势，“卡萝？”

“骑士？骑士小姐？卡萝小姐？！”卢修斯又拍了拍卡萝的胸甲，一瞬间他感觉卡萝的电子眼似乎亮起了光，但随后，又熄灭了。

她的能量也耗尽了，看看自己面前这个完全失去动力的机器人，卢修斯行了一个礼，他不知道自己在致敬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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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频道里的响动

一艘巨型星舰停靠在港，如同群蜂一般的无人机群定位了卢修斯所在位置。

树木被风压吹倒，一艘舰船落到了卢修斯身后三百米的地方，急匆匆的脚步声，“少将军，我们……”

“你们，找的可真快啊！”卢修斯声音低沉，他轻轻抚摸着那大柳树的树干。

“将我的船拉回去，还有，她，也一起带走，”他指了指地面上躺着的人形机器。

“它？”

“旧帝国装甲骑士？这玩意儿居然到今天还能运作？”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出，卢修斯眼睛一扫，“听不懂人话吗？把她一起带走！”

“还有，解析出，旧人类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他们的骨髓样衍生物被石油替换。”

“遵命，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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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你没事吧！”舰船上的船医是一个长相貌美的女人，她小心地给卢修斯做了检查。

卢修斯接过胶囊，顺着水咽下去，“我倒是没什么事情，但是，我需要联系我的父亲，有些事必须搞明白，比如，是哪个该死的家伙，拆掉了我的凤尾号能源表？”

“少将军的意思是，内鬼？”

“查，必须要查清楚，倒底是谁，意图置我于死地！”卢修斯声音冷厉。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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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舰在行星的轨道上停了三天，将要离开的时候，卢修斯登上了舰桥，看着这颗蔚蓝色的行星，“少将军这次可算是地狱归来了。”说话人是他的好友卡尔，“没事吧，莱文丝战役的时候都没看过你那么疲惫，再去休息休息吧。”

卢修斯却摇了摇头，“盖亚是不会伤害她的孩子的，所以先民才能安全离开，有些事，要查明白才行。”

“盖亚吗？看来你也知道那个传闻了？”

“是啊，那些家伙说的倒也有些道理，盖亚是不会伤害她的孩子的，所以，临行前，再看她一眼吧。”

“等到旧世界那场瘟疫彻底研究明白，你要不要跟我找个时间回来这里建几所小房子？这里，总是能感觉到，有人似乎在等我们回来。”卡尔又说，“地狱，如果这里是地狱，那我们将要去的地方，一定是地狱的十八层。”

卢修斯没有回话，他看着这颗星球，“此次一别，不知何日能够再次归来，再见了，温暖的怀抱。”他声音温和。

“你带回来的那个装甲机器人，属于旧帝国，飞雪帝国，研究等级第十级，属于意识搭载体，星舰上的设备不足以修好她，需要去莱文丝修理，要回去吗？”

“回去吧，正好，也该清洗一下，舰上某些不安分的家伙了，”卢修斯说道，说罢，他转过身，冲着卡尔点了点头。

“遵命，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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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影仪打开，卢修斯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卢卡将军。”

卢卡将军的喉结动了动，“没事吧，”他的声音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去莱文丝休息一段时间也好，米可利也在莱文丝，去她那里休息一段时间吧，胡可会在第三轨道接应你，到时候，你直接带着你的人跟他走就好。”

“遵命，将军。”

“你们几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尤其是你，不需要这么生分，你们都是联盟未来的栋梁，知道吗？如果你死了，我会让第三舰队近二十年毕业的所有批次所有人，都给你陪葬！”卢卡说到这里，言语中的愤怒已经不再掩饰

“老家伙，说话别带那么大杀气。”

“哼，他们都以为我老了，不掌权力了，所以手痒痒了，一个两个，自以为有几支舰队就敢来摸虎须，联盟不需要那么多强盗和垃圾，既然他们想变成垃圾，我就会让他们变成太空垃圾！”

两人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你说有人救了你？是谁？”卢卡问道。

“一名守护骑士。”

“守护骑士？旧帝国的装甲骑士？”卢卡将军想了一会儿，“极限寿命确实可以到今天，你想修好他？”

“是的，她是位优秀的骑士，她拼尽全力地保护我，为了使我不受到那所谓的瘟疫的伤害，也让我发现了一件事，旧帝国人类的骨髓样衍生物，变成了石油一类的东西。”

“你确定是石油？”

“确定。”

“知道那能说明什么吗？”卢卡将军先是有些错愕，但随后面色一下子阴沉起来，“说明有什么天外文明，对流放之地动了手，而且是强制更改了思维认知，该死的，我就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瘟疫，那是一种能量攻击，是宣战的信号！”

“宣战？为了什么？彰显他们的强大？”

“三千年，我们甚至把那地方称之为地狱，原来如此，他们给老一辈人下了锁。”

“锁？老家伙，难道你也？”

“我也曾去过那里，你去的时候也能感受到吧，那种感觉，那种温暖的，仿佛家一样的感觉，很难想象，先民离开了那里。”

“她称呼她为，盖亚，盖亚是什么意思？”

“希腊神话中的大地之神，是众神之母，所有神灵中德高望重的显赫之神。盖娅亦是希腊神话中最早出现的原始神，是希腊大地之灵。她是宙斯的祖母，她生下了天空乌拉诺斯、海洋蓬托斯和山脉乌瑞亚，并与乌拉诺斯结合生了十二个提坦巨神及三个独眼巨人和三个百臂巨神，是一切的开始，而所有天神都是她的子孙后代，那里是我们的母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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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出来了吗？”

“罗尔拉星人做的，具体伤害原因，未知，但这个伤痕绝对是卡树树棍砸出来的，”工程组研究员倒是研究明白了卡萝装甲上的伤痕都是由什么留下来的。

“那群跟原始人一样的黄发精灵？”

“有可能是奴隶，贩卖其它种族充当战斗兵器，这种事已知宙域里，伊尔森文明，罗兰斯公司，以及抢掠者都在干，但这个洞就很有意思了，这是融种烧出来的，而这种东西只有一个文明有，那就是早在一千年前被我们灭亡的菌丝体文明。”

“融种？涅槃，菌丝体？他们要借我们的母星重生？”

“有可能，但这个伤太老了，不好判断啊，而且就旧帝国当时的实力，菌丝体文明去那儿容易被做成盘菜给吃了，奇怪了，这种武器应该是那种超远程打击的，但超远程打击的武器，又不该是那种杂七杂八的东西，真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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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文丝港三号港口

一艘巨大的星舰驶入，而另一个港口，一艘中型战舰驶入，“米姐。”卢修斯敬了一个军礼。

“没事吧，”米可利关切地说道。

“没事。”

“跟我来莱文丝医院检查检查吧，怕就怕有什么隐病，”米可利说着话，带着卢修斯一行人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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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长，那我们呢？要休息吗？”

“你们？”卡尔头也不回，他点了点头，似乎是在示意什么人。

“将这些贱民通通拿下！”一声厉喝传来，随后一个年轻的将军与卡尔擦肩而过。

“卢修斯，你这次，可是让我大出血啊，不过也好，正好查一查，倒底是哪个活腻了的，敢来摸我们的虎须。”卡尔与他舰船上的副手们都是卢卡将军一派的人，而这些普通船员中，显然混进了其它派系的人，找到他们，抓住他们，审问他们，以他们的证词为武器，“这次，可要好久才能再次招满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