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爱妻水清清因病医治无效、突然去世这件事情,乔路平是不愿意和任何人深谈的,这是他深深的痛处。
他心烦意乱地挂断了水清明的电话,一个悄悄地来到书房里,他想在这里安静地想想事情。
书桌上放着一本《护理学》,这是水清清生前最爱翻看的书。她结婚前是个护士。
这本书里夹着两张纸,乔路平拿出这两张纸,他坐在桌前,反复看着手中的纸,所有所思。
一张是水清清的病危通知书,一张是水清清的诊断证明。这两张纸既是救命的,也是催命的。
总之,在乔路平签完两张纸后,在他忐忑不安地在急救室外等了好几个小时后,还是被面无表情的医生告知:病人抢救无效请赶紧进去见病人最后一面。
当乔路平还没有从丧妻之痛清醒过来时,又被护士催促,亡者的尸体需要尽快移出急救室:要么去太平间存放,要么运回家里办后事……
第二天早上5点半,当慈心姝像往常一样,轻轻下楼,准备早点时,意外地发现乔路平屋里的灯还没亮。
怎么回事呢?除去周末和节假日外,乔路平通常在早上5点之前起床的。
慈心姝出于礼貌,也没太在意,就经过乔路平的房间直接去厨房了。
乔家的早饭是很简单的:大都是浆子(牛奶)、鸡蛋饼、面包夹火腿肠、偶尔会有油条煎饼什么的。
慈心姝在打豆浆的闲暇时间,就摊鸡蛋饼,切火腿肠,小咸菜丝,水果片。
如此一番忙碌后,乔家的早饭已经准备完毕。
这时她忽然想到了乔路平。哎呀,今早乔先生怎么没按时起床呢?她又一次来到乔路平的卧室门口。
屋里的灯依然没开。
慈心姝轻轻敲敲门,没想到门是虚掩着,根本没从里面关上。
慈心姝怎么回事呢?屋里也没有人呀。客厅也没有人呀。
而且令她疑惑不解的是,屋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不像有人夜里睡过的痕迹。
慈心姝一个急转身,迈着轻快急促的脚步,又到一楼厕所,储物室,阳光房等公共区域看了看,没有乔路平的踪影。
最后,她想到了书房。
当慈心姝着急地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她发现乔路平趴着书桌上睡得正香呢。
他的一只手里还半抓着两张纸。
慈心姝怕惊醒对方,就仔细凑过去看那两张纸。第一张是病危通知书,她又小心翼翼地掀开第一张纸,快速地扫视了一下第二张纸上的大概内容。
噢!原来水清清是子宫大出血去世的。慈心姝纳闷地想着。可是为什么乔先生总是不愿意提这件事呢。
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慈心姝正出神地想着,突然睡梦中的乔路平用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慈心姝的手腕。
乔路平心姝,那个林天明配不上你。
乔路平我喜欢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乔家……
乔路平断断续续地呓语传到了慈心姝的耳朵里,她的脸腾地一下变得通红通红的。
慈心姝天呀,难道是……
慈心姝的心里小声嘀咕着。
此时此刻的她既不能出声也不敢乱动,可是眼看就到早饭时间了,小宝得上幼儿园呀。
该怎么办呢?怎么办才好呀?
这时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了乔妈妈有节奏的拐棍儿声。
咚咚咚、咚咚咚,由远而近。
慈心姝的心里变得格外紧张起来:这个情形千万不能让乔妈妈看见呀。否则我是有口说不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