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目前还是炮灰16.

穿着暖和的羽绒服，带着围巾帽子手套，吃着热乎乎的烤红薯和糖炒板栗，这似乎成了冬天的标配。

谈阳排了十多分钟才买到的。

到医院时，第一瓶也已经去了一半。

韩斯年一共要吊三瓶，一瓶小瓶的，两瓶大瓶的，现在还在挂小瓶的那瓶。

剥好的圆滚滚的板栗落在手心，韩斯年的精神也因为这小东西好了不少，送入口中，微甜的口感在口腔中迸发。

见状，谈阳也没忍住尝了一口

他不是一个爱吃甜食的人，板栗也好，红薯也罢，都吃的很好，或许是因为韩斯年吃的太香的缘故，他今天也吃了不少。

一袋30元的糖炒板栗，两个大男生半个多小时就解决了。

一个剥，一个吃。

将最后一个壳扔进垃圾桶，韩斯年开始挂第二瓶药水。或许是药物上头，他感觉自己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

“要不要眯一会儿。”

谈阳将前几天录的视频上传，编辑文案发了出去。

韩斯年点点头，靠着垫背，很快就睡了过去。

谈阳一边观察着点滴，一边看自己视频底下的评论。

他的热度涨得很快，不过发了几个视频，粉丝已经有六十多万了。

随便点击一个视频进去，画面中，男人用骨节分明的手弹着吉他，偶尔还会哼两句，虽然没有露脸，但粉丝还是涨得飞快。

有粉丝，不好的言论也会出现。

谈阳并没有理会他们，他录视频的时候很小心，除了偶尔哼唱发出的声音，没有一点信息是暴露出去的，就连衣服都是特地找的他平时不穿的。

拒绝了几个想要找他打广告的商家，谈阳关掉手机，看向身旁睡着了的韩斯年。

韩斯年睡觉很安分，头靠在椅背上，嘴唇紧抿，只是那时不时皱起的眉头总是让谈阳忍不住想。

他是不是不舒服。

是不是做噩梦了。

他没有办法解释自己心中的那份悸动，而同样的是，伴随着那份悸动一起袭来的，是失去某些重要东西的恐慌。

这一切，他都不明白。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不明白自己来到这里的意义。

不明白那份让人想要逃离的心动。

到底是因为什么害怕。

对谈阳来说，同性恋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现在的社会对同性恋十分宽容，同性之间的爱情被世俗接受，虽然大部分都是异性，同性之间没办法结婚，也有部分人对同性表示不理解，但谈阳一直都是表示尊重。

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心动。

他也不过十七。

医院的暖风伴随着消毒水的味道，周围充斥着小孩的哭闹声。

谈阳花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韩斯年。

是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他第一个碰到的人。

是因为讲题时微颤的睫毛和空气中带着清香的气味。

还是因为辅导作业时的认真，绘画时的专心。

最后一瓶药水挂完，呼唤铃叫了起来，护士过来给还没睡醒的韩斯年拔针，韩斯年的手很薄，没什么肉，纤细修长的手指自然的垂在那里。

谈阳叫醒韩斯年，怕他等会儿没睡醒出去会冷。

出租车停在韩斯年小区门口，目送着韩斯年的背影逐渐消失，谈阳踏上了回家的脚步。

本来顺路是他先下车的，可他执意要送韩斯年到家，韩斯年拗不过他，也就作罢。

如果韩斯年发现自己喜欢他，他会怎么想，谈阳垂眸，心底涌起一股悲伤。

他会远离自己吗？

回家的路程在思考中显得格外漫长，到家时，周乔卉还在写着教案。

“回来啦？”

“心情不好？”

谈阳摇摇头，走到餐桌上倒了杯水。

“同学怎么样了？”

“烧退了一些，刚刚送他回家。”

晚自习早已在一小时前结束，他提前跟周乔卉说了晚上会晚点回来，也顺便将原因说明了一番。

“你也去洗澡吧，早点休息。”

“行。”

温水打在身上，谈阳的头脑才清醒了一些。

他突然就想明白了。

不管韩斯年以后会不会知道，起码他现在不知道。

他就是想对韩斯年好。

不管他以后会不会讨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