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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西风，瘦马。

一个少年骑着马行走在风沙之中，镇西府巍峨肃穆的轮廓逐渐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什么人？站住！”哨兵高声喝问，“前方乃军机重地，不得靠近，速速退去！”

少年仰起脸，摘下笠帽，一头苍灰色的发在风中飞扬：“劳烦向凰凌大都督通报一声，师殷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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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殷被亲兵引领着进入帅帐的时候，凰凌世正对着面前的一份名单大皱眉头。

听到脚步声，她将名单随手放到了一边，起身迎了上去：“阿殷，你怎么来了？”

师殷的嘴角动了动，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我听说了你家的事情，想着你可能需要我，就来了。”

“需要啊，太需要了。”凰凌世一点不见外地拉着师殷走到桌案前，将刚刚的名单拿起来递给他，“快来帮我看看。这是羽都即将送来军中的名录。羽都送过来的人，怎么都得是个校尉起步，但我又不想让那些世家有机会插手镇西，你快帮我看看这些人要怎么个安置法？”

师殷并没有接，而是无奈地看着她：“这可都是机要文书，你就这么乱给人看？”

“哪有乱给，我能信不过你吗？”凰凌世不由分说地将名单塞进了他的手中，“赶紧的赶紧的，再过两天这些人就要到了，时间紧着呢。”

师殷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翻看起手中的名单，并从桌上拿起一支笔，一边指点一边说着：“这些人也并非全然不能用。”

“虽然是羽都那边想要插手镇西，但是羽都诸方角力，最终达成的肯定是一个相对平衡的结果。”

“而这制衡二字，就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一点。”

“譬如这个冯随之，冯家的嫡系，这个肯定是不能用的，但是也要给留点面子，给他发配个闲职，养着吧。”

“崔平，崔家的，与长房走得很近，但是比较偏远的旁支，不能用，面子也不用给，可以先给个校尉当着，回头找个由头贬了就是了。”

“陈敬，虽然是陈家的，但是是庶出，在家并不受宠，与主支也不亲近，可以用。”

“还有这些小门小户的，都可以筛查了来用。”

“季威，城门郎之子，我记得他爹是皇室的死忠，这怕是皇室的眼线，不能用。”

“明沫，给事中之女，可以用用看。”

“麹风来，翰林学士之女，可用。”

“薄率，驾部郎中之子，可用。”

“别苒，左谏议大夫之女，她爹是卢家的学生，不能用。”

……

凰凌世听得头大如斗，连忙道：“行了行了，不用跟我讲这么清楚，你就划出来哪些是可以用的，哪些是不能用的，就行了。”

“阿凌，你又要偷懒？”师殷用笔杆抵着下巴，无奈地看着她，“这可不是功课，照猫画虎地抄来就行了。用人是门学问，有些能用，却也不能全信；有些不能用，又不能擅动；还有些也许有拉拢的可能……”

“父亲只教过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凰凌世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所以呢，这事就全权交给你啦！”

“哦对了。”凰凌世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从桌上的文书中又抽出一册，“这是军中目前的职务名册，你直接给他们安排了就好，有几个急缺的职位，我也在里面标注了，你看着挑几个顺眼的，尽快给缺顶了。”

将这些名册一股脑儿地塞给师殷后，凰凌世好像解决了什么重大的难题一般，迈着轻快的脚步向外走去：“我巡营去啦！”

“喂，阿凌！”师殷哭笑不得，试图做最后的努力，“我在军中还没有正式的职务呢，你就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不合适吧？”

凰凌世头也不回地扬了扬手：“现在你有了！我的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