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可即便是凌云不去找何晨光，让他偿命，她却也不会原谅何晨光。

　　此时凌云才恍悟之前汤小米为什么不让她去赤鹰，大概就是因为何晨光的关系，这一刻，她也懂了何晨光为什么要调查她的原因，只是，似乎何晨光并不知道她和唐心怡之间的关系。

　　可是凌云心底还是有一点疑问：那么，汤小米呢？既然汤小米认识何晨光，也一定会认识唐心怡，为什么在看到她的时候，没有一点点的惊讶？

　　将心底的疑惑放在心里，凌云回了侦察连，她其实很想知道答案，但也明白，时机不对。

　　次日，当汤小米回到宿舍，夏夏问到凌云怎么样时，她才得知凌云来找过她。

　　“我们看指导员的状态不佳，很可能是发生什么事了”童华一脸担忧。

　　“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去找她”训练时间到了，汤小米和其他人边往外走边说。

　　何晨光几人一直注意着凌云，看到她未联系到汤小米，自知这一步路又白走了。

　　“接下来怎么办？”王艳兵看向何晨光。

　　何晨光还没有回答王艳兵的问题，一旁的龚箭幽幽地说了一句“从给他们特训开始，我们就暂停了射击训练，长时间没练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生疏？”。

　　“你是想……”闻言，李二牛和王艳兵一起看向龚箭。

　　龚箭点点头。

　　李二牛表示理解，但“我们都惯性使用右手，测试不出来的吧”。

　　“这就要看队长是怎么想的了”王艳兵再次看向何晨光。

　　何晨光从龚箭一开口就知道龚箭想做什么，他看着训练场上的汤小米，眼中闪过犹豫：影，我该拿你怎么办？

　　龚箭三人一直看着何晨光，何晨光也一直在沉默，他看着训练场上典宁一直陪在汤小米身旁，眼眸微闪，冷声道“所有训练项目全部取消，今天下午和明天进行射击训练”。

　　“是”。

　　看着何晨光离开的身影，龚箭三人站在原地互相对视一眼，默默的低下头：晨光，直到现在，你依旧没有看清自己的心。

　　下午训练开始之前。

　　“剩下的时间我们把空缺的射击训练补上，当然我知道，就这么点时间，也做不了什么”何晨光对着刚刚集合的赤鹰队员说到，“正常情况下，我们习惯使用右手射击，今天，我需要你们尝试用左手进行射击”。

　　在何晨光说话的同时，龚箭三人一直注视着汤小米，她表现的很镇定，但眼眸里一闪而过的别样情绪，没能逃过他们的眼睛，就在他们以为可以通过这次训练让汤小米承认她的身份时，因为突发事件，射击训练取消了。

　　赤鹰全员去执行任务还未归来，特训时间已经结束，何晨光几人不得不离开。

　　两天后，赤鹰的人都回来了，汤小米在她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封信。

　　“影：

　　我知道是你，我不知道你当初因为什么选择离开，也许是你想回归你真正的生活，也许是他的离去，让你充满了愧疚感……影，他的离去，无人责怪你。

　　影，我知道，你一定想为他报仇，但那个人并不好对付，否则，当年就不会发生那件事。

　　我明白，他是你最亲的人，可对我们来说，亦是一样，即便我们之间的渊源没有你和他的深，你没有权力隔绝我们，他的仇，与我们也有莫大的挂系。

　　其实，想和你说的不是这个，但似乎除了这件事可以让你有所触动之外，我不知道还能找到什么借口让你坦诚面对过去、面对你自己。

　　影，那个人出现了，你还要继续躲藏吗……何晨光”

　　只字片语，却凌乱了汤小米的心。

“小米，你在看什么？”林木子走到汤小米身边。

　　“没什么”将信收起来，汤小米转身看着林木子“木子，我出去一下”。

　　“嗯”林木子点头。

　　汤小米和米蓝请了假，她现在需要去一个地方，让她的心平静的地方。

　　“就知道你会来，影，等候多时了”墓园里，那个特殊的墓碑前，何晨光笔直的站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身看着来人。

　　汤小米看着何晨光，什么都没有说，似乎是默认了她就是何晨光口中的“影”。

　　上前一步，将手中的花放到墓碑前，汤小米蹲下身，伸手触摸着石碑上的照片：师父，他出现了，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跑了，他要为你的死，付出代价！

　　半小时后

　　“走吧”汤小米起身离开墓园，何晨光紧跟其身后。

　　出了墓园区，汤小米对身边的何晨光说道“你回去吧，我知道计划已经开始，你是他们的主心骨，少了你，他们会不安”。

　　何晨光欲开口说什么，最终还是闭口不言，他了解，汤小米决定的事，无人能更改。

　　“不论怎样，蓝影，期待你的归来”留下这一句话，何晨光转身离开。

　　汤小米抬头看向天空，天，依旧很蓝，只是，人生当中的意外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再也看不到这样湛蓝的天空了。

　　米蓝……

　　汤小米没有直接回军营，到公司看了看汤沐阳，然后去了秘密基地。

　　汤小米：

　　这一天，终是来了，你逃避了这么些年，还是要面对，只是，汤小米，你，做好准备了吗？

　　回到军营后，汤小米直接去了米蓝办公室。

　　“你说什么？”米蓝不可置信地看着汤小米。

　　“我说我要复员”汤小米重复了一遍，她的眼神满是坚定。

　　“为什么？”米蓝不解。

　　汤小米低下头不语，过了一会儿，她才缓声解释道“当初同意来当兵，我想您能想到是因为什么，如今我理解了，也懂了，但，我终究做不到像您一样，把余生都奉献给军营”。

　　“说我自私也好，我不想为了大家而忽略了小家，我虽然还未成家，可我的父亲，他需要我”。

　　米蓝沉默了，她知道汤小米话里的意思不是责怪她，但不得不承认，那些话，刺痛着她的心。

　　“去找旅长吧，这份文件，我给你签不了”米蓝将汤小米的退役报告交还给她，“第一，这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第二，我无法从客观角度去做这个决定”。

　　“嗯”汤小米点点头。

　　在汤小米关门的那一刻，米蓝还是问了一句“你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汤小米头也没有回，说完就走。

　　铁龙在听到汤小米要复员的消息时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似乎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你在找我之前，一定去见过米蓝，我可以对外宣布你复员，档案先留着，事情结束了，想回来了，随时欢迎”。

　　“对不起”汤小米突然道歉。

　　“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铁龙笑了笑，示意汤小米不用想太多。

　　汤小米向铁龙敬礼，然后说了句“您保重”。

　　铁龙看着汤小米离开的身影，心底默念：小米，不论你做了什么样的决定，都不要放弃你自己。

　　铁龙依旧不了解汤小米，但他能感觉得到，汤小米要开始面对她的过去了，她不曾提及的过去，而这个决定，也许会让她即使选择放弃自己，也要去做她想要做的事，这，是铁龙不愿看到的。

　　当天夜晚，汤小米就离开了军营，她走的时候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同宿舍的林木子几人也以为她是去加练了，直到第二天，米蓝说她复员，她们才知道她是离开了。

　　所有人都不明白，汤小米为什么要复员，难道，真的如林木子最开始所说的那样，她一点都不喜欢军营吗？可是，想想这些年一起走过的日子，他们不认为她讨厌军队，那么，究竟是因为什么，或许，没有人知道答案。

　　汤小米在军营算是一个耀眼的存在，她复员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

　　“凌云，你说这汤小米是怎么回事？一声不吭地就复原走了”听到消息的那一瞬间，邓业直接来找凌云。

　　“不知道，我中午去趟赤鹰，或许他们会知道”凌云摇摇头，“好了，赶紧去训练吧”。

　　邓业离开后，凌云从抽屉取出一封信，那是汤小米留给她的。

　　“凌云：

　　有些事，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唐心怡，所以在看见你的时候，并不惊讶，后来调查得时候，才发现唐心怡和何晨光有段过去。

　　凌云，你和唐心怡是孪生姐妹，她的死，会让你感到痛苦不堪，我明白，你无法原谅何晨光，可你应该明白，唐心怡不曾后悔，她的死，就是为了让何晨光活着，如果你对何晨光怎么样，我想，唐心怡若是知道，一定不会开心。

　　……

　　凌云，我复员了”

　　凌云去了赤鹰，但她没有找林木子几人，而是找了米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