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阵热浪擦过耳边，瞬间就熏红了叶琬的小脸，赶忙不自在地动了动，让自己的身体可以稍稍的和他分开些距离。

“谢谢，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先回家。”

“回家？”

“嗯。”

白染低沉的声音让回答几近喉音，纤长的手掌牵着叶琬的手，透过掌心传过来的阵阵温暖渐渐驱散了盘踞在她心头的恐惧。

她慢慢地抬起头，小心地观察着这片陌生的环境。没有想象中的阴郁可怖，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高大的城，倾城的日光泼洒在城头显得更加巍峨，城下的门大开着，影影绰绰可以看到城中各自忙碌的人。

“跟着我。”

“好。”叶琬急急地回答了一声，下手下意识地抓住了白染的手。

感觉到手上传来一瞬的清凉，白染那双总是冷得过分的眼中罕见地涌起了一丝笑意。尽管清浅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那个笑容还是像落入湖心的石子，不动声色间却已经打破了层层阻碍，直到心底。

他，很久没有这么爱笑了，多久了呢？大概有五百年了吧。

几根长指稍稍用力，捻了捻握在掌心的小手，白染轻轻开口：“这座城其实是用妖力凝结起来的结界，摸下试试。”

“只是结界？”

叶琬不解地伸出手，慢慢靠近看起来坚固厚实的墙体，墙砖却在她触上的瞬间向后缩起。看着城墙在手的影响下一退一进，她好奇地贴近了白染拉着她的手臂。

“这个要怎么才能进去呢？”

被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紧紧盯着，白染罕见地觉得有些喉咙发紧，轻咳了一声：“本座是妖王。”

“我知道你是妖王，可是这个结界一直躲来躲去也打不开啊。”

白染看着嘟着嘴的小姑娘，耐心地解释着这个多少有点笨笨的问题：“妖王还打不开妖界的结界？”

“哦，对哦，我好笨啊。”

“嗯。”

“白染你觉得承认我笨？”

“笨，但很好。”

“你什么意思？”

“这样就很好。”

白染不再理会叶琬的小脾气，拉着她朝着城门走了过去，不同于她靠近时的样子，这一次城门并没有因为有人靠近而变了形状，而是像帘子一样从中间分开了一条路。

“白染，白染，这个好神奇！”

“嗯。”

微眯起一双凤目，白染记得曾几何时，他的世界中也曾出现过这样一个人，有相同的动作、相同的情绪，拍着自己的肩膀感谢自己带她见识妖界的风土，那个人就是在那个时候做了决定吧。

用命去换，她难道不知道她这样的选择对别人来说，就像是被套上了枷锁吗？真是个自私透顶的行为。

白染感受到小姑娘不安分的小爪子在自己掌中蠢蠢欲动，他暗骂了几声自己的失神，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对他来说，有些事经历一次就足够了。

“先回家。”

“你的家吗？你已经五百年没有回来了，它会不会不在了啊？”

“不会。”

“切~好自信哦。白染，白染，这里的人好多都穿着古代的衣服。”

“嗯，妖怪的寿命比较长，大家习惯了。”

“那他们会不会觉得我穿的奇怪？”

“不会。”

“这里好多房子都是古色古香的，你家也是吗？”

“嗯，五百年前就在。”

“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