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发落 下

白姨娘一听到了正题，也顾不上这话里话外的讥讽，连忙道：“世上的男女之事，往往都是男子主动，我们家姑娘也是如此，都是被你们陈家少爷给诱骗了！”

这一句石破天惊，众人不由得拉长了耳朵认真去听那下文。

“我家姑娘脸皮薄，就由我这个早没了体面的姨娘来替她说道说道，早先我们进了府，想着感激府里的收容之恩，便做了几件绣活让小翠送到各院去，各位主子想必都是晓得的。”

这事倒不假，绣珠是收过一两条帕子，陈夫人根本不记得，不过此刻也不好质疑，只好也板着脸不置可否。

“东西送到了你们陈少爷那儿，倒是收下了，却不知怎么的，居然是让小翠来传了话，说了些感激之语。我们姑娘自小就心软，又见他禁足在院中，有些可怜，便多绣了护膝之物过去，怎料这一来二去的就叫陈少爷惦记上了。”

说到此处，白姨娘已是梨花带雨，泪珠挂在尖尖的下巴上，很有楚楚之态，让人顿生恻隐之心。

“之后，之后陈少爷解禁了，就让人来传话，说要感谢赠物之情，约我们姑娘相见。我们姑娘也是一时糊涂，动了心，真去应约。。。结果。。结果就。。。”

“结果就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陈夫人早看不惯她这个妖妖绕绕的样子，急得直跳脚，要不是今天的衣服太过繁重简直就要冲过去了。

“结果，等姑娘回来时，我才发现她已不是完璧之身了！”

一句话，悲愤交加，惊世骇俗，绣珠听了都不免惊呼，陈老爷脸色大变，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

“你这是污蔑！你们自己不是个东西，失了贞操，还想赖在我们身上？？说是我儿约她私会，你有何证据？？” 陈夫人右眼皮乱跳，心说不妙，嘴里急急忙忙顶了回去。

白姨娘早料到她会发难，抬头冷笑道：“你们自己家的丫鬟传的话，叫过来一问便知了。”

这丫鬟说的就是小翠，只见她本跪在地上，一听这话瑟缩了一下，浑身发抖，陈老爷敲了敲桌子，强忍着不耐，让她如实说来。

“确实是，，，是大少爷让奴婢传的话！”

果然如此！

绣珠一下明白了白姨娘的套路，她早就收买了小翠，就是为了给白清嘉留个后手，把锅使劲往陈祈安身上甩。

“明明是你们有错在先，若真论起来，就该告你家一个诱骗良家子的罪名，我们就去去衙门口击鼓喊冤！让整个泉州府的人都来评评理！”

她们这一计，本就打好了主意，让陈祈安直接社死，白清嘉更是顺势而上，掩面大哭，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天地祖宗，要去自尽云云。

绣珠听了半天，对她们的说辞是一个字都不信：“若你们真的。。。又怎么会用上迷香？哥哥他昏迷了大半日，你又作何解释？”

白清嘉被撞破后还没来得及和自己姨娘对对词，白姨娘自然还不知道这个细节，一心语塞，不过白清嘉似乎已经有了对策，一听便捂着脸哭道：“表哥见了我，便说是要和我一刀两断，说什么我的家世配不上他，我一着急，一着急就想把他迷住了，好让他能娶我。。。”

“这些事上，向来都是女子最最吃亏，我们姑娘也是一时糊涂，你们陈家不愿认也就罢了，还要打打杀杀。。。” 白姨娘一脸心疼的撑着女儿，两眼哭得红肿，极为悲惨：“若是她父兄在此，怕是也不能见好好的人儿叫你们随意处置了，说到底就是捡着孤儿寡母欺负，始乱终弃！！”

这两人唱念俱佳，还善于转移矛盾，要不是绣珠极为坚定地信任陈祈安，怕都要生了动摇之心，再一看边上几个仆妇的眼神，竟是渐渐带了点同情之色。

果然是众口铄金，谎言重复千次就慢慢成了真。绣珠忽然心里一动，觉得此情此景有点熟悉。

明明觉得哪里不对，漏洞频频，但就是被人攀咬着，跳进黄河洗不干净，瓜田李下的说不清。

绣珠看着犹自拭泪的白清嘉，忽然觉得之前的种种事件，这个人多半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