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方彤预言

等到天问离去，其他人也相继散去，而会议大楼的大厅只剩下真康族长，还有摩升和摩和兄弟俩。其中，摩升有些无法理解地对真康问道：“父亲，我还是有些不太能理解，你为何要如此善待这个名叫天问的灵山道士，还想让他暂时住在我族道场？”

一旁的摩和也跟着点点头附和道：“是啊，父亲，虽说这小道士拥有绝顶四脉的天赋，年纪轻轻又拥有点穴八窍的修为，但他的师门灵山一脉毕竟与大多数城都地区的灵师宗派有仇。虽说我们萨西贡一族乃是城都第一灵师宗门，但我们的发展也需要顾及其他大大小小灵师宗派的感受，特别是黑田一族，我们留着天问这个他们眼中的灵山余孽，岂不是要招致他们的反感？”

他们如此担忧天问进入他们萨西贡一族的道场，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事实正如他们所言的那样，他们倒不是像真宗长老那样觉得对方会行窃，而是担心留着天问在这里会给他们萨西贡一族招来灾祸。天问的身份很敏感，几乎城都地区大部分灵师家族都与灵山一脉有仇，一旦那些灵师宗门都得知萨西贡一族私藏灵山余孽，他们肯定会联合起来逼迫萨西贡一族。

“呵呵。”但真康对此仅仅只是不屑地一笑，便对着兄弟俩道：“那你们可知道，天问小友现今已接受黑田一族的族长黑田松叶对灵山一脉的致歉？”

“什么？黑田松叶那小儿代表黑田一族向天问致歉了！？”闻言，兄弟俩无一例外地大惊失色起来。

黑田一族主动向灵山一脉的末裔道歉，这本身将是他们都意想不到的事情，更别提还有天问接受松叶的道歉，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灵山一脉也将少了一个最大的敌人。

“没错，这是洛佩斯带来的消息，另外……”

说着，真康还有意拉长了一段语音，接着从袖口取出了一张旧报纸，递给了兄弟俩看：“你们可还得知三年前丰缘地区的烟囱山爆发，传说中的大地魔神固拉多觉醒时，有一位阳神大能施展神通，镇压了固拉多的暴乱？”

“当然。”摩升点头道，同时从自己的父亲手里接过那张报纸，这是三年前的旧报，上面明确附带着天问的师父制服固拉多的图片。“可是父亲，这件事与天问那小道士有什么关联？”

真康不假思索地扬嘴一笑，语出惊人地道：“不妨告诉你们，那位镇压了固拉多的阳神大能，正是天问小友的师父，灵山一脉第十一代传承者，洞光真人织田宗信。”

“什么！？天问居然是那位阳神大能的徒弟！！？”听到这里，兄弟俩比起之前更加震惊。

“不错。”真康笑道。“不妨告诉你们，为父识曜那会儿曾出行在外，有幸获得这位前辈的指点，方才有了现今这般境界。”

说到这里，真康继续将手伸进自己的袖口，从里面取出了一张发黄，且年代久远的旧纸摆在兄弟俩眼前：“这是我族先祖金梅居士霞举之前，曾预言千年后将会有外人进入祖地，并取出龙鳞凤翎笔归还我族的七律七行诗句，你们不妨仔细看看。”

正如真康现在所说的那样，纸上写着一首七律七行的诗句，每一个字都是用毛笔写出来的娟秀蝇头小楷，不难看得出来，这是由一名女子写出来的。上面从右往左写着这么一首诗：

幸命获祖地宝藏（cáng）

宗庙告贤弘法扬

金辉一现成大器

百花齐放集王者

尊师重道乃有为

舍生取义唯灵心

立地问天山晓月

这首诗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结尾一个“月”字周边画了一道红红的圆圈外。

而摩升与摩和兄弟俩专注着纸上的诗句有了一会儿，摩和看得眼睛有些发疼，也没有看出这诗句有什么与天问有关的定数：“父亲，恕我愚钝，这诗句我也没看出来哪儿与天问获得我族法器有关……”

“不，二弟，你错了。”但摩升却并不这么看，因为他很快就发现这首诗的奥妙所在。“你不妨以三日月形状的弧线从第一句的‘获’字起开始，然后按照这画线从右往左从上往下直到第七句那个‘问’字，把它们连在一起读，就知道这首诗的关键所在了。”

听到自家的大哥这么一说，摩和如梦初醒地按照自家大哥的指示，以“获”和“问”分别为开头与结尾开始读起：“获……祖……地……法……器……者……为……灵……山……天……问……”

这下子，他才忽然间恍然大悟：“啊！‘获祖地法器者为灵山天问’！？”

“不错。”真康笑眯眯地点头说道。“先祖霞举之前，曾特别标明了这首诗的关键之处，便在于最后一句的最后一个‘月’字，还宣称若萨西贡一族要想进一步发展壮大，理解这‘月’字乃为关键之最。只可惜历代先祖想理解这首诗的奥妙之处，却一直始终未有成就，直到后来我晋升天师，再一次拿起这张写着诗句的纸观摩一番时，恰好视线落在了窗外夜晚的月亮上。”

说到这里，他顺便用一种欣慰的眼神看向摩升，相比起自己花了多年的时间才看出来，自己的这个出色的长子洞察力与智力果然不一般，居然只需短短十几分钟之内就看出来了。想来待自己百年以后，即便这个长子以后不能晋升阳神灵师，也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家族领导人。

而摩升不愧为真康杰出的长子，因为他很快就联想到了先祖留下来的讯息：“莫非……先祖的意思是说，我们萨西贡一族要想完全实现壮大，关键就在那个天问身上？”

“没错。”真康说着，也顺便收敛起了脸上历尽沧桑而不变的笑容，面色变得有些严肃。“自从三百年前我族一位阳神冲举的先祖霞举之后，同那个因剿灭灵山一脉遭报应，导致家族衰落的黑田一族一样，这三百年来我萨西贡一族也一直都在走下坡路。尽管近几年来萨西贡一族稍有起色，但是在我看来，这还是不太足够的，我们萨西贡一族必须也要拥有达到阳神境界的灵师。”

摩和不解地道：“可是父亲，您不是也有天师中期境界了吗？再加上您最近打算闭关修炼，突破至天师后期，您现在虽然已年入六旬，但若想达到阳神境界，还是有十几年的光阴可供您慢慢消磨的。”

真康听到了摩和的话，立即摇了摇头反驳道：“唉，如果是那样的话倒还好说，不过你们要知道，正如点穴、识曜三个地师境界，都会因为资质原因导致修为遭遇瓶颈一样，晋升天师之后也有三六九等的资质。为父曾经突破至天师时资质肤浅，自从作为天师之后修为一直以缓慢的速度修炼，此生能够拥有天师境的修为已是无憾，若想再更进一步晋升阳神却是有些力不从心啊。我老了，但你们仍然还年轻着，现在这个世界就得看你们年轻人的努力了，我们这把老骨头只负责为你们铺路。”

“孩子们，先祖的预言绝对不会有错，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地善待天问小友，即便是他日后有可能落魄潦倒，你们也千万不可有任何落井下石之举。”

真康族长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摩升摩和兄弟俩肃然起敬地道：“嗯，我们知道了，父亲！”

第二日一早，天问便已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并洗漱了一番之后去找大门祖孙俩，他们两人都在天问所住宿的房屋隔壁。当天问见到他们的时候，独眼老人和正雄很开心地享用萨西贡一族的人为他们准备的早餐，看样子萨西贡一族对他们的生活起居准备的十分周到。

为此，天问也很放心地到萨西贡一族的道场四处观看，路上撞见一些在萨西贡一族有身份，还和自己认识的人和他打招呼，天问也一一对他们回了一礼。

而天问此行观看的地方，却正是萨西贡一族的升堂，这里是点穴境界的弟子修炼的地方。萨西贡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灵堂的外门弟子有未成年之前还未晋升点穴境界的，就不能晋升升堂的内门弟子。不过外门弟子并不是就此失去晋升的机会，事实上外门弟子若是有达到识曜境界的，就可以在萨西贡一族里担任一些要职，比如洛佩斯，他在还未成为管家之前就是一介外门弟子。

在升堂的中国式走廊与院落之中穿行，天问也在路上遇见一些人和自己一般身着汉服（也有身着西装、旗袍或洛丽塔的），他仿佛自己似乎来到了古风古色的中原地区，回眸这这个古老的大地上发生过的兴衰荣辱。

不知不觉，天问此时已经踏入到了升堂的紫霄殿，却见整个大殿与中土的宫殿规模相差不小，殿内两侧各有一个蜡烛架，最里面还有一个石台，石台供奉的并非石像，而是一块雕刻太极的石碑。但天问却是意外地感觉到眼前的石碑上，阴阳鱼图案中间有一丝元炁的流动，正当他想靠近过来看时，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惊呼：“天问小友，你怎么有空来我们紫霄殿做客啊？”

天问赶忙转身一看，对方不是别人，正是真康族长的长子，时任升堂紫霄殿殿主的摩升。

见到摩升的天问连忙拱手言道：“摩升殿主，贫道在此有礼了。”

摩升笑道：“哈哈哈，小友不必客气，若道长不嫌弃的话，我俩不妨以道友相称好了？”

“这……”闻言，天问顿时一愣，但随即摇了摇头。“摩升殿主，这怎可使得？你我二人年纪相差颇大，而贫道又只是一介点穴境灵师，论年纪与修为你比贫道要高上不少，贫道怎可与殿主你称朋道友？”

摩升摇摇头笑道：“小友你不必谦虚，你以弱冠之年便升至点穴后期的修为，又身怀绝顶四脉的绝顶天赋，乃当代的人中之龙，说不定半年内必定达到识曜境界，到时候你我二人都是识曜境灵师，又怎不可使得？”

确实正如摩升所说的那样，以天问现今如此高等的修为，又身怀绝顶四脉的天赋，搞不好半年内真的能够晋升识曜境界，与摩升平辈相称道友了。甚至以后摩升拥有天师境界，那时天问同样也是天师了，到时候两人更加足有资格平辈相称。

摩升如此热情的态度令天问受宠若惊，推脱再三天问也不想冷了摩升的心意，便朝其拱手道：“那……贫道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贫道便斗胆唤摩升殿主一声道友。”

见天问选择了妥协，摩升哈哈大笑道：“好，那在下也不妨叫小友一声天问道友了！”

再度将视线投向那太极神碑，天问便指着它朝着摩升言道：“对了，摩升道友，此殿石台既不供奉太上三清，也不供奉灵兽真神，为何独独供奉一座雕刻太极的石碑？”

摩升听后，没有立即回答天问的问题，而是转而问了天问一句话：“天问道友，你可知我族先祖金梅居士乃是何方人士？”

“嗯……方彤姑娘……咳咳，贵族先祖曾告知与贫道，她乃是中原方家灵师末裔。”

在说起萨西贡一族先祖方彤的时候，天问还立即改口避免尴尬，毕竟方彤可是人家的老祖宗，自己直呼其名还补充个姑娘二字，难免有轻薄人家老祖宗的嫌疑。

“不错。”好在摩升也没在意，继续问了下一个问题。“那你可知这方家供奉何方神灵？”

天问毫不拖延地点点头：“自然知晓。方家与张、陆、王、曹、贾五家同为六大灵师家族，其中张、王两家信奉太上三清，曹家与黑田一族一般信奉神鸟凤王，贾家信奉蛮族六臂神，陆家信奉中原游侠祖师，至于方家则信奉天地自然。”

摩升满意一笑，点头道：“不错，方家信奉天地自然，相信这天地自有意志存在，因此他们也赞同道家名言‘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句话，太极出自中原易经，传说是天地初始的状态，太为始，极为终，太极者，无始无终也！拜眼前的太极神碑，便是拜这天地自然！我萨西贡一族脱胎于中原方家，对于信仰这一方面自然也深受方家的影响，可以说我们萨西贡一族的姓氏也可以姓方。”

“原来如此。”听到这里，天问忽然间恍然大悟，同时看向那太极神碑也充满了敬畏。

中原道家曾有圣贤云：大道，在太极之上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想必眼前这座太极神碑，与这样的道理有着很大的关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