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二）

“我挑了一条偏僻的、没有路灯的街道，本来只是想测试一下它们的敏捷度和攻击力，但是却被两个术师协会的家伙给盯上了。于是我就操纵三个小灰和他们交手，很快就占了上风，毕竟加上我是以四敌二，而且，小灰的速度非常快，力气大，攻击力也非常强。我本来是想让三个小灰直接杀死他们的，但是我发现，三个小灰竟然出于某种本能，抱住了他们。用抱住这个词好像不太合适，就是......那样......”孔玉楼用双臂作出禁锢的姿势。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继续。”

“两个小灰抱住了一个人，一个小灰抱住了另一个，然后它们咬断了那两个人的脖子，吸干了那两个人的血。也不光是吸血，反正最后那两个人死了，头发全都白了，身上的皮肤干枯的就好像树皮似的，就好像两具干尸。按我的理解，就是小灰把那两个人的生命力通过血液给一起吸收了。嗯，是这样。”

何为恍然大悟：“哦~原来永恒细胞是依靠生命能量来激活的。然后呢，那三具......呃，三个小灰，有啥变化吗？”

“就变得更强了啊！速度更快了，力气也更大了，跑起来、飞起来的时候就好像是一阵风，只能看到影子；爪子很轻松地就能在水泥墙上抓出一个大坑。不过，这样的状态只维持了大概三五分钟......准确地说，单独吸光一个人的血的一个小灰，持续了这种状态五分钟左右，而一起吸光一个人的血的两个小灰，分别持续了这种状态两三分钟。”

“很好！”何为对孔玉楼投去赞许的目光，“你的这个数据非常重要，也就是说，相当于一个成年人的生命能量，只能维持永恒细胞五分钟的活跃状态，之后就会再度陷入休眠状态。”

何为又想到，听颜总说，老板之所以要进行永恒细胞的开发实验，就是为了给老板自己续命用的。

老板就是褚幕的最高头领，非常神秘，就连何为这样的高层管理人员都没有见过他。但是何为也知道，老板是世上最强的邪术师之一。二十多年前，老板单枪匹马地杀入南方昆城的术师协会分会，上百名术师协会成员围攻他，竟然在顷刻间全军覆没。这样强大的实力，堪比那个传说中的近神者。不过颜总说，老板自己曾说过，他不是近神者的对手。至于老板和近神者有没有交手过，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敢问。然而，再强大的人，也无法超脱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至少就目前而言，这个世界上还没人能够做到。据颜总说，老板已经将近两百岁，早已远远超过了人类生命的极限，在过去的一段漫长的时间里，行将就木的老板全靠替换器官和各种秘法在支撑，现在这些方法也逐渐失去效果了。

按照孔玉楼提供的数据，何为一时好奇，拿出手机点开计算器开始计算，如果老板移植了永恒细胞，而全世界现在总共有七十亿人口，每个人可以让永恒细胞维持五分钟的活跃状态，也就是说老板可以依靠永恒细胞续命66589.5年。几万年的寿命，距离永生是那么接近，听起来似乎无限美好，但是永恒细胞的致命缺点在于，一旦没有源源不断的生命能量作为支撑，移植了永恒细胞的生命体很快就会因为反噬，在五分钟之后耗尽自身的生命能量而死亡，因为永恒细胞的运行需要太多的能量了。生命体死亡之后，体内的永恒细胞依然存在活性，依然可以被重新激活，但是却不能由生命体自主激活，而要依靠孔玉楼这样的传承了尸鬼道的术师来操纵，等于是成为了别人手中的傀儡；而且因为生命体已经死亡了，所以灵魂和意识已经消散了，被重新激活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老板肯定是不可能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