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合群一点?”毕小瑜有些生气。
高阙看了看她,冷笑道:“那我要是和一帮人去吃屎,你不跟我们去,你是不是也不合群?”
“哎!我说高阙,你这人怎么总是这样?人家是新来的同事,趁着午饭时间,大家互相熟悉一下难道不应该吗?”
“以后见面的时间还多得是,我又不会突然死了。”
“以后是以后,今天大家第一次见面,互相留个美好的第一印象,难道不好吗?”
“第一印象再美好管啥用,等哪天我说你满脸大脓包你还不是照样跟我急。”
“哎!我说高阙你咋还开启人身攻击了呢?你总拿我脸上的痘说事,可我也没总拿你一米七的小矮个说事啊!我脸上的痘是暂时的,能治好,你一辈子都长不高了!真是......比人身攻击我还怕你?”
高阙饿得很,懒得跟她继续斗嘴,推开公司门出去了。
公司在一个小区外围的底商,临着马路,马路对面就是高阙要吃的麻辣烫。
高阙一直在思考昨晚的噩梦和那个诡异的黑衣人,所以横穿马路的时候也不专心。
身后的惊呼声是在他预感到危险之后才传来的,他的脑海中已经先闪现出了一辆小货车撞向自己的画面。
然后他就听到了刺耳的刹车声。
他惊恐地侧过身,就看到一辆小货车迅速地撞向自己,以及司机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然后就是感觉自己被撞了一下,具体撞的是腰还是其他部位没反应过来,然后就是短暂的失重感,以及落地时的钝痛和眩晕,眼前漆黑一片。
最开始他只感觉到脑袋晕乎乎的,特别像将醒未醒的那种感觉。然后他恢复了一点知觉,先是感觉到周围很冷之后,才又感觉到了盆骨和头部传来的疼痛。
然后那种疼痛突然之间就变得非常强烈,就好像你突然喝着小清新的绿茶饮料,忽然变成了五六十度的白酒,那种反差非常巨大。
高阙疼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周围都没有声音了,浑身剧烈地颤抖,特别想哭。
但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有一次哭,被横眉冷眼的母亲训斥:“男的哭什么哭?没出息!哭也不许出声音,吵到我了!”
然后他强忍着剧痛,转移注意力,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逐渐镇静了下来。就在他认为自己已经压制住了所有的痛苦时,冷不丁地,那些被他压制住的痛苦开始疯狂反扑。他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在晕过去的那一瞬间,他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自己要死了,接着一想自己不能死,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
可是有哪些事情没做呢?他又想不起来,只确定自己还不能死。
然后他就开始做梦,各种乱七八糟的梦。从北方梦到南方,从南方梦到北方,最后南北方互相交叠。比如,南方的芭蕉树忽然出现在了大妈的北方菜园子里,他从菜园子里走出来,又看到了外婆的黑瓦青石墙的南方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