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沉叹一声,转身欲离。
周子舒飞身阻拦,直接抽出白衣剑架在那人脖子上:“要么救人,要么去死。”
乞丐冷笑:“随便,反正我可以重生。”
周子舒瞪眼:“你,你也修炼过魔功?”
乞丐“一次成功,永世后悔!”
周子舒“为何?”
乞丐“因为我想死,想和至爱之人共死,想和知己好友同亡……可是我总能活过来,一个人活过来,永远活在回忆里……”
周子舒一时哑然。
乞丐“那个放牛娃,我之所以对他另眼相看,只因他身上有个胎记和我死去的爱人一样,而这个胎记我已经记不清追寻了多少年,多少人……他们的容颜,身份,记忆一直在变,不变的只有永远认不出我,也终会离我而去……”
周子舒“魔功不是可以起死回生吗?”
乞丐“死而复生的只能是本人……”
周子舒暗吃一惊,追问:“所以魔功根本不能用来救人?”
乞丐“是……放弃吧,别救了,你那朋友若一直这般不吃不喝也不死,说明魔功已经练成十之八九,等他大成之后醒来,注定和我一样后悔,或许趁现在杀了他才是真正救了他。”
周子舒踉跄几步,借剑点地才勉强站稳。
乞丐最后多嘴一句,扭头就走:“给你的药是神农秘方,包治顽疾,至于你朋友,自求多福吧!”
阿絮仰头,深呼吸,再呼吸,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他一遍遍在心里试想:
阿絮心想如果我是老温,会愿意一直睡下去?还是痛快受死?
阿絮心想如果老温是我,他舍得痛下杀手吗?
阿絮心想如果没有了彼此,我们是否还愿意无限重生?
答案都是否定!
阿絮毅然吞下药丸,回到车厢里,重新捧起昏睡的老温,静静等待五感渐回,眼见那熟悉的容颜慢慢清晰起来。
阿絮心想真好,果然变回了一头乌发…
阿絮心想真好,还能再见你一面…
周子舒老温,对不起…
周子舒杀你我做不到,但是可以陪你一起上路!
阿絮再不犹豫,反向举起白衣剑,一刀捅穿了两个人!
疼…
真疼…
牵肠挂心的疼…
眼泪终究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他死死盯着老温,既盼他睁眼,又怕他重生。
突然,老温抬手紧握白衣剑,使劲一抽,转身回搂阿絮!
周子舒脸色卡白,指着他说:“你……”
温客行忍痛盘腿,推掌,将多余的魔功倒输给阿絮保命:“我悟了!六合心法破而后立,舍己为他人,而魔功宝典死而复生,只利练功人。二者若相辅相成,取长补短,双'修之人既踏不了天'人之境,也来不及迈入鬼门关!”
周子舒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学他盘腿,对掌运功:“听着好像有点道理,那就试试看吧!”
温周二人相互炼化真气,来回传输,彼此疗伤,很快两人腹间的刀伤都愈合了,老温的脸色也不再发黑。
周子舒欣慰地说:“太好了,真没想到神功还可以这般混用!”
温客行傲娇地摸着肚子说:“我也没想到阿絮竟然可以那么狠心捅我一刀!”
周子舒咳咳两声,假装严肃说:“没我那一刀恐怕你还醒不过来!”
温客行要是我没醒,或者我醒了你没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