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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利害士彦谏封王 惊噩梦武帝夜驾崩

玉塞秋

书接上回。自张华被谮,称病赋闲在家后,司马炎更是沉溺后宫佳丽,不理政事,皇后杨艳之父杨骏、兄弟杨济等遂得以把持朝政。自古外戚擅权者,大多为谋私利而霍乱国家,杨氏亦如此。自杨家父子得以实施号令,便致力于培养朋党,扶持爪牙。因此朝堂之上,忠智之士渐退而谄媚惑主之人渐进,朝野上下,被杨氏父子搞的乌烟瘴气。张轨虽然见得如此,但屡屡被拒不得面圣,心中郁结难耐,遂常常去张华府中饮酒共论天下大势,说及当尽圣上及朝野中事,亦皆无奈长叹。

恰在此时,张轨又闻听世交皇甫谧病重,遂急急赶到京城皇甫谧家中探视。张温此时正感风寒,卧病在床不能前去。想那皇甫谧,幼名静,字士安,自号玄晏先生。安定朝那人。与乌氏张温家乃世交。生于后汉建安二十年,此时已经六十又八。其人才学过人,而尤善于针灸之学。其所著《针灸甲乙经》为时人所称。除此之外,其著书有《历代帝王世纪》、《高士传》、《逸士传》 、《列女传》、《元晏先生集》。而又精于卜卦之术。

张轨赶到皇甫家中,见床上皇甫谧一脸平静,不像即将离世之人,想必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了。张轨先向他表达了慰问之意,又解释其父偶感风寒不能前来探视。皇甫谧微笑着点了点头,对其表示感谢。

接着,皇甫谧屏去左右,拉着张轨的手轻轻说道:“士彦,汝观晋室社稷未来如何?”“唉,陛下沉溺酒色,朝政外戚把持。且边塞异族皆虎视眈眈,只恐日久生变。”张轨不无担忧的说。

“此亦吾所忧矣。先前夜观天象,见帝星暗淡,又卦之,见其势甚危,恐晋室日后将遭大劫。”皇甫谧叹了口气道。

张轨听完,急低声道:“谧公此切不可妄言。”“咳咳”皇甫谧咳了两声接着又说“此乃老夫之忠告,想我两家世交,日后士彦及家人切切为自己想好退路!”张轨听完,心中悲伤不已,点了点头,叮嘱其好好养病,便先行离开。是夜,皇甫谧病逝。

不觉又过了七年春秋,此为太康十年也。其中朝政被杨氏父子干预,日渐黑暗,凡讨好杨家父子的奸佞谄媚之臣皆得高升,而不愿与其同流合污的诸多忠臣则贬的贬,杀的杀。

这年十一月,许久未上朝的司马炎忽然兴致大发,宣布明日上朝议事。百官皆议论纷纷,不知有何大事宣布。张轨得了消息,内心激动万分,以为皇帝效仿楚庄王故事,抖擞精神欲重震雄风。

转眼到了第二日,张轨早早的起来,前去宫中报道。到了之后,与诸同僚聊了一会,就听到有太监高声道:“陛下驾到!”众臣遂按文武排好,齐声道:“臣等恭迎陛下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马炎于皇位上说道:“众卿平身。今日朝会,乃是想与诸卿共议大封诸王,以卫王室之事。”

此言刚毕,杨骏便出班稽首道:“陛下所言极是,此举效周室大封诸侯,拱卫王室。可保江山社稷永固!”那些附庸杨氏父子的大臣听到杨骏如此说道,便亦出班附和道:“臣等皆附议!”

司马炎听到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其余爱卿可有不同见解?”“臣以为不妥!”只听得一个声音传来。

众人皆循声看去,司马炎亦看向此人,原来是张轨。 “士彦,有何见解?”司马炎问道。

“臣以为周室之初,礼仪尚存,诸侯尚能拱卫王室,按时进贡,履行义务。逮至春秋战国,礼乐崩坏,仁义不存,王权旁落。诸侯皆拥兵而自重,不尊周室,皆有问鼎之意,僭越王号,周王名存实亡矣。”张轨顿了顿接着说“遂始皇帝废分封而行郡县,只二世而亡,非亡于制度而亡于暴政也;先汉之初,行郡国并行之制,封韩信、黔布等人为异姓王,诸刘亦得封同姓王。不过数年,韩信、黔布皆因谋反而被诛,卢绾遁逃匈奴。后同姓王亦皆生背反之心,遂有吴楚七国之乱也。幸赖周亚夫、陈平等剿灭之,方未成大祸。此皆前车之鉴,愿陛下慎思。”

听完张轨之言,司马炎眉头紧皱,原先坚定的想法起了动摇。此时,班中又出一人,朗声道:“士彦此言差矣,吾大晋礼义淳朴,地域辽阔盛于前代,不行此制则恐地方皇权减弱,易生民变。且北有匈奴鲜卑,西有羌人,分封诸王于此处,可防御诸夷,为皇父分忧。此等英明之策,可保国家社稷无虞,张大人此等言语未免太过悲观。”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是南阳郡王司马玮。那司马玮乃是司马炎第五子,自幼聪颖,此时已十八岁矣,深得司马炎欢心。

司马炎本就是耳根子软的,听完司马玮如此说了几句,刚刚动摇的立场便又站立住了:“玮儿此言,正合朕意。朕意已决,大封诸王于天下,拱卫王室!”张轨听得皇帝如此说了,知道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便无可奈何的退下:“臣谨遵圣命。”

司马炎遂当场令杨骏宣读册封名单:以司马亮为侍中、大司马、假黄钺、大都督、督豫州诸军事,镇许昌;徙南阳王司马柬为秦王,都督关中诸军事;始平王司马玮为楚王,都督荆州诸军事;濮阳王司马允为淮南王,都督扬、江二州诸军事;并假节之国。立皇子司马乂为长沙王,司马颖为成都王,司马晏为吴王,司马炽为豫章王,司马演为代王,皇孙司马遹为广陵王。又封淮南王子司马迪为汉王,楚王子司马仪为毘陵王,徙扶风王司马畅为顺阳王,畅弟司马歆为新野公。琅邪王司马觐弟司马澹为东武公,司马繇为东安公。

此诏宣布之后,诸臣皆山呼万岁,司马炎满意的笑了笑,宣布退朝,众臣尽皆退去。

话说司马炎自于朝堂之上宣读此封王名单后,又自去后宫临幸诸妃,不觉又过了几个月,自感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却硬撑着仍旧花天酒地,终于,这年冬天还是病倒了。

延请太医前来,太医诊脉后便知司马炎乃是纵欲过度所致,此时已病入膏肓,纵扁鹊复生、华佗再世,亦无能为力了。遂只能开了几副药方,请皇帝按时服药,以维持至第二年。

靠着服太医开的药,司马炎颤颤巍巍的撑过了太康十年的冬天。转眼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底下的臣子们联名上奏说,为了陛下龙体早日痊愈,请改年号。遂呈上几个年号让司马炎选取。

病榻上的司马炎看了一眼,随手挑了一个:太熙,众臣见了,便代拟圣旨,改元太熙,今年即太熙元年也。

转眼又过了两个月,司马炎自觉病体日渐沉重,遂召集诸位心腹大臣,商议后事,其中亦有张轨。司马炎于病榻之上向几人交代了几句朝廷之事后,便长叹一口气道:“朕其余不忧,唯有太子也。”又叮嘱张轨道:“士彦,朕素所信也,待朕龙御归天后,太子即托付于卿!”张轨涕泗横流,扣头不已:“臣谨遵圣命,定善辅太子,以报陛下!”

司马炎命张轨起来,拉住他的手满意的轻轻拍了拍:“得卿此言,朕无忧矣!”遂命众臣退下,自己独于床上歇息。

渐渐的,卧于龙榻之上的司马炎沉沉昏睡过去。此时一阵阴风从殿外吹进来,窗户吱吱呀呀地叫了起来,本就昏暗的烛光此时也摇曳不停,将躺在床上的司马炎的影子拉的老长。

此时气若游丝的在梦乡的司马炎忽然到了一个亦真亦幻的世界,在哪里,他看到的都是战火纷飞、刀兵四起的景象,耳边听到的都是妇孺哭号、哀鸿遍野的声音,忽然脚下滚来一个东西,司马炎低头看去,原来是一颗头颅,只见他满脸鲜血,面色狰狞,生前仿佛了经历了不可想象的的残酷。看得司马炎心惊肉跳,欲寻归路却迷失方向,遂左右彷徨,不知所措。

正此时,却听到一声“陛下莫惊,臣前来救驾!”,司马炎转身惊喜的看去,只见一人被坚执锐策马赶来,细看却是自己刚刚封为匈奴北部都尉的刘渊。刘渊策马到司马炎面前,下马道:“臣来迟了。”司马炎长出一口气,感叹自己性命无虞,对着刘渊道:“卿从北地而来何事?”。忽见刘渊变了脸色,冷笑道:“臣此次前来,为取陛下性命也!”遂提刀便向着司马炎砍去。

司马炎大惊失色,本欲躲闪,却不想刘渊刀法娴熟,胡刀早劈到司马炎面门之上。

只听得司马炎惨叫一声,殿外的宫人慌忙赶进殿内,只见床榻上的司马炎早已一命呜呼。遂报请皇后及诸位众臣,陛下已于夜中驾崩。

正是“太康封王启祸端,遂成元康八王乱”!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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