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高烧

“我们先在这里过一夜，明天再去镇上碰碰运气。”程泽躺在床上，于雪习惯性地依偎在他怀里。

“好。如果白天那个智利佬没有骗我们的话，镇上真的连银行都有的话，那这儿还不算太荒凉，肯定也会有医院。”于雪拉过被子盖住两个人，“晚安。”

半夜，于雪随手一摸就摸到了一手的汗。

她点上煤油灯，烛火摇曳，程泽咬紧牙关，浑身发抖冒汗。

她伸出手摸了一下程泽的额头，滚烫而濡湿。

她赶紧穿好衣服，拿上一条毛巾，在碗池旁用凉水浸湿，敷在了程泽的额头上。

她拎着水桶，去屋后小井里打了三桶水倒入锅内。开始升火煮水。虽然智利此时已是冬末，但冬天的夜还是寒意逼人的。

她在打水时冻得发抖，却又在升火煮水时冒出了热汗。

滚水煮完，她扔进去两条毛巾。开始解昏迷不醒的程泽衣服，然后用热毛巾给程泽上半身擦汗。

程泽上半身每一条肌肉线条都细细用热毛巾擦过一遍。擦过之后，一阵风过，他白皙的皮肤又战战兢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赶忙把热毛巾敷在他的胸腔上，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再穿上，上半身再用被子盖好。

衣服蛮肥的，估计是白天那个智利佬的，估计程泽醒来会露出嫌弃的眼神吧！程泽，你可不能死在这儿啊！我还等着你带我回国呢！于雪愁眉不展。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迟疑着揭开了程泽腿部的被子。

程泽左小腿的包扎布条已经被血液染红了一块。

她只得慢慢解开，再撕取了一些布条，再次包扎伤口。

她卷起程泽没有受伤的右边裤腿，用热毛巾擦了一遍程泽的右肢。最后用热毛巾捂了捂程泽的双脚掌心，又给程泽严严实实地盖上了被子。

忙活了大半夜，她也浑身都是黏糊糊的汗水，所以她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就着剩余的热水用毛巾擦身体。

程泽发烧烧到嘴唇干裂，半昏半醒间，迷糊看见一个女人背对自己擦身子，雪白的背部皮肤，披肩的乌发，程泽一看就知道是于雪：“渴。”

于雪闻声赶忙转过身来，凑到他跟前，衣衫不整，酥胸半露：“什么？是不是渴了?”

“嗯。”程泽想要睁眼看看于雪，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嗓子也疼得紧。

“来，”于雪扶起程泽，让程泽上半身靠在自己胸前：“喝吧，慢点儿。”

第一口水涌入喉头之时，程泽突然想起自己六岁时小雪也是这样喂自己喝水的，救了自己的一条命。现在，于雪也做了同样的事，同样在救自己的命。

他喝完大半杯水，又虚弱地躺下了。于雪又一次给他的额头换了毛巾：“你别怕，你不会死在这儿的。”

程泽内心升腾起一阵强烈的感觉：就是这个女人了，等这次回国，我会向她求婚。从前的小雪是我一段遥远而美好的记忆，而现在的于雪才是我应当要把握住的幸福。

程泽在于雪的轻声安慰中又沉沉睡去了，梦里却走马灯似的闪现着与于雪有关的一切。

第一次见到于雪，第一次跟于雪上床，第一次给于雪买礼物，第一次带于雪兜风......肉体与灵魂都是如此契合，程泽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这个漂亮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