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扔下一句话，灵明消失。

瞬间转移！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没一点停顿，等绮罗回过神来的时候，灵明在地上已经捏着尹榆的脖子了。

“好手段。”绮罗正色，在空中没有急着离去。

灵明说了只要尹榆一人，那就定然不会对其他人下手。

释放大五行土灵阵，就是为了留个口子在上面，所以绮罗必定会向上飞，这样……一切都落入灵明算计之中。

“唔~”尹榆被灵明扼住脖子，只能拼命挣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放心，我不杀你。”灵明淡淡说道，手中微微用力，一道造化在尹榆身上荡漾开来。

一下，尹榆万年功力一招尽散，一个真圣修为的恶魔掌旗使，直接变成了一个凡人。

灵明松手，仍由他像一块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怎么，还不走？”灵明看着上空说道。

绮罗是界主修为，没那么容易解决。

“师父好手段，此次一战终是我辈输了，但是你杀了嗥钨，定会引来第十一界大军压境，师父可曾考虑过后患？”

“如今的第十二界，还怕些什么。”

“有您在的确不怕，但是师父就一定能守得住吗？”不等灵明回话，绮罗嘴角扬起：“反正那么多岁月都过去了，您也不在乎这十年八年的，咱们……后会有期！”

黑光向上，很快消失不见。

“他们走了吗？那这些兵怎么办？”子梅落在灵明身边，看着这满地的恶魔兵。

之前圣堂在其中摧枯拉朽解决掉一批，但是还有不少的恶魔兵还有战斗力。

然而此时灵明进入战场，直接将三位掌旗使打败，天字号绮罗带队逃跑，这些恶魔怎么会蠢到上来送死。

“我并非嗜杀之人，你若愿意去都杀了也行，我保证他们动都不敢动。”灵明走过子梅，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堆上。

战争，前后总共打了只有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但是可以说牵动了整个地球。

月球，就此消失，青藏高原，被夷为平地。

湖海山川，日月更替，有时候并不需要千年百年，只需要那些神明动动手指头。

满地荒芜，只有从高山之巅坠落的雪块，加上这寒冷的气候，将整个大地染成白色。

看到了自己要找的，灵明停了下来，手悬空拂去。

子梅和尹晨也来了，围在周围，一言不发。

地面上雪被吹开，土石掀开，露出半截身体。

“山主……灵明……”

山岚的半个身体已经和大地融为一体，残留在外面的半个身体也已经不成样子。

脸色苍白，已然大限将至。

“如果我说从头到尾我都在，你会不会恨我？”灵明慢慢坐下来，坐在山岚身边，看着他。

“山岚……不敢。”

“不必不敢，直说就好。”

“有，有一点。”

风吹动，山岚目中失神，看着远方。

灵明可以早点出来，甚至可以逆转这一切，但是他却没有。

他眼睁睁的看着人类堡垒失陷，芒寒屠杀，看着山岚造化尽失，回天无力。

见死不救。

“第十二界造化未醒，在这儿要想谋求一隅之地，只能靠夺取气运。”灵明看着远处须弥石罩着的人类，缓缓说道。

“你不死，他们不会信我。”

“灵明？”子梅一愣，没想到灵明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此乃，帝王之道。”

灵明望着远方，眼中孤寂一闪而过。

“那山主……可曾如愿？”

“五成。”灵明苦笑道：“气运，要让所有人自己为你去死，哪儿那么容易。”

风起，风落，将几片雪花吹散，然后又汇聚又吹散，经久不息。

“我可以把你送到我的界里，在那儿你可以安然存活，无可伤你的存在。”灵明说道。

“不用了，我在这儿习惯了，换个地方，会不习惯的。”山岚轻轻的说。

“我只是一块石头修炼成精，后来被山主电化，才有现在的修为。活了万年，我已然满足了。”山岚闭上眼睛，慢慢说道。

“只是……”

“只是什么？”灵明问道。

“山主说，第七界亡了，可还有办法让他们复活呢？”山岚的声音忽高忽低。

“有。”灵明点点头，没有迟疑。

“那就好，我离开第七界之前，有位妻子，不知可还好……”山岚若有若无说着：“我记得她之前，是很爱发脾气的，我不告而别，应该会惹恼她吧？”

“嗯，我知道。”灵明笑了笑说道。

“你走了，她可恼了，甚至还来砸我的门。”灵明笑道：“可惜大须弥山太大，她还没爬上去就没耐心了。对了，还有一件事，你恐怕不知道，你走之时，你那位妻子已然怀孕了。”

“哦？”山岚眼中一缕光闪过，仿佛回光返照。

“嗯嗯，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我见过的。”灵明一手按在山岚肩上，轻轻说道，仿佛在讲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我下山的时候见过她，还给她买了一根糖葫芦，小姑娘晃着两根羊角辫，羊角辫上系着红绳，蹦蹦跳跳的叫我哥哥。我一想那不是乱了备份吗，但看她年纪小，也一笑而过。”

“是吗……”山岚慢慢闭上眼睛，似乎看到了那场景，嘴角带笑。

“她很有天赋，百年就修炼成了太乙金仙，然后……就遇到了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一见倾心。”

灵明慢慢说着，但是山岚已经听不见了。

看着山岚安然离去，灵明却受了笑容，缓缓站起身来。

“灵明？”尹晨看着他脸色有变，关切的问道。

“其实，山岚没有女儿，妻子也在他离开后千年就大限临近，药石无医。”

“啊？”子梅一愣：“你没有救她吗？”

灵明摇摇头：“我可以救，甚至于一个念头就能保他妻子不死，但是我没有那么做。”

“为什么？”子梅不解：“山岚为了你到第十二界，出生入死。但你却眼睁睁看着他妻子去世？你对得起他吗？”

尹晨看着子梅，担心这样说灵明会对她动手。

“对不起，但是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我依旧会那么做。”灵明淡淡的说道：“生为气运，任是对谁都是平等的，没有谁是特殊，谁是不该死，他为我来到第十二界，便是他的命。”

“无情无义。”子梅说道。

灵明不和她争辩，转而看着尹晨。

“身为造化，也应如此，无情无义。”

“你早知我是造化？”尹晨看着灵明问道。

那双眼眸中金色毕露，灵明摇摇头：“说实话，我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

灵明点头。

“所以你准备对我做什么？”

灵明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我能做什么？你希望我做什么？”

“那些恶魔如此大费周章不就是为了得到造化吗？现在你知道了我是造化，不做出点什么反应？”

尹晨咬着牙，看着灵明。

灵明皱了皱眉，转而手中圣堂收起，化作一把银色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