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不悟

眼看着皇祖父和母皇就要赐下更严重的惩罚，我觉得应该做点什么，连忙站出来跪下为五皇兄求情。

皇祖父的语音带着疑惑，“这个小女娃是谁？”

心中有一瞬间的悲凉，同在皇宫中，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位最年长的亲人，生在皇家，何其不幸。

女皇：“父君，她是朕的第六个孩子，名香雪。”

皇祖父：“喔，就是那个小门小户出生的小侍君的孩子，他父君呢？”

没想到皇祖父还记得我的亲生父君，语气看不出喜恶。

绮兰皇侧君插了话：“回禀皇太父，那个柳信君上个月已经跳楼死了。”

皇祖父：“跳楼？以前来向我请安的时候一向最为规矩，不争不抢，怎么会跳楼？”

我紧紧咬住下唇，被人提起伤心事，只觉得好不容易忘记的伤痛，被人从大庭广众之下提起，悲痛得不能自已。

“孙女儿感谢皇祖父记挂父君，他生前时常训诫我要孝敬您，今日一见，皇祖父果然如他讲述的一般慈祥，好似天上的仙翁下凡。”

皇祖父突然开怀大笑，“抬起头来，让我这老人家看看是何等模样的女娃娃，竟然这么能说会道。”

我缓缓抬起头，眼中涌现出恰到好处的孺慕之情，星光点点，望着那坐在最上方的皇祖父，许是这副真诚的模样打动了他，皇祖父也回以微笑。

“走上前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看了一眼右侧的宁煜，他递给我一个肯定的眼神，就这样，我在众人的嫉妒与羡慕中走到了皇祖父身前，只见他比我想象中还要苍老，双颊凹陷，头发全白，可是我一点也不怕他，因为他之前的言语中，对我父君多有维护之意。

皇祖父摸了摸我的小手，从身上解下一枚黄玉递到我手中。

“宫里很少有这么标志的小人儿，与你父君有几分相似，不过这双眼睛倒是像极了陛下小时候。”

我和母皇对视了一眼，似乎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从前无人提起过，也没有发现原来我和她长着一双同样的瑞凤眼。

女皇：“父君，小六哪里和我像了？”

原来母皇根本不希望我长得像她。

皇祖父：“这双眼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是我带大的，我还不知道吗？以后让这小六多来陪陪我，你大了，政务繁忙，也没个时间，看到这小六，就像看到你小时候一样。”

“皇爷爷，香雪一定会多来陪您，替母皇尽孝。”

皇祖父：“皇爷爷？不该和你皇姐皇兄一般叫我皇祖父吗？”

“因为这样更亲切，皇爷爷听起来更有亲情味。”

皇祖父将我抱了起来，不过他年迈，早已抱不动，很快就把我放了下来。

皇祖父：“好好好，香雪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我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皇祖父的喜欢，看着底下的众人，脸色变幻莫测。

“皇爷爷，你可不可以放了五皇兄啊，他那么小，怎么可能会有孩子？我听皇家学堂的太傅说，男子只有到了14岁以后才能孕育后代。”

皇祖父：“你这小家伙人小鬼大，懂得不少，依你看这问题出在了哪儿？”

母皇扫了我一眼，喝令我不得乱说。

可是看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五皇兄，还有皇祖父眼中的期待，我还是把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我觉得一定是那个伶人故意利用五皇兄年幼无知，诓骗他，只要把她抓起来严刑拷打，就能知道真相。”

五皇兄看着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六妹，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出这样的毒计害我的爱人和孩子？”

我没想到五皇兄已经鬼迷心窍到这个地步了。

女皇气恼地走下台阶，将跪着的五皇兄，一脚踹翻在地。

“逆子，你六妹在救你，你还不识好歹，护着这个贱婢。我灵武女国女尊男卑，这女人放着好好的正路不走，非要做这供人取乐的伶人乐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五皇兄捂着被踹中的心口，咳嗽几声，“你们都不疼我，就连父君也只是把我当作争宠的工具，只有她真心爱我。”

五皇兄这话一出，不仅母皇变了脸色，就连他的父君也跟着气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