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天明?他不是一直都在桑海吗?还在小圣贤庄拜学,这有什么奇怪的。”
盗跖疑惑说道,却见丁胖子直直摇头,面上一副难言表情。
“丁掌柜,是天明出了什么事吗?”
高渐离剑眉微皱,眼底溢上几抹担忧之色。
“呃……”
知晓高渐离对天明的照顾,丁胖子愣了愣,最后斟酌了措辞,缓缓开口:“天明他,我,我看到他……”
“你看到什么倒是说啊,这不是让人着急吗?”
盗跖在一旁着急踱步,见丁胖子犹犹豫豫的样子,挠了挠后脑勺,焦灼说道。
“天明他今天也在有间客栈!”
“他在就在了,说不定……”
还没等盗跖说道,就发现了丁胖子难看的脸色。
“他不仅在有间客栈,而且就在二楼包间,他和鬼谷纵横还有胡亥一起出来的。”
听着丁胖子的话,高渐离眉眼微蹙,“天明一直跟着卫庄,盖聂如今又和卫庄交好,他跟着见胡亥似乎也说得过去。”
说着说着,高渐离也意识到了不对。
毕竟按照当时的场景,盖聂也应该知晓分寸,何故带上一个孩子前去。
“他不仅是同去,他们离开客栈时的模样,似乎关系匪浅。而且,小圣贤庄的张三先生也与他们一路。”
听到丁胖子的解释,高渐离脸色瞬间暗沉下来,一旁的几人艺是面色不太好。
“你是说张良也在其间?”
想到之前张良本和他们有合作之意,后面却不了了之的情况,班大师和一旁的徐夫子对视一眼,眼底满是惊愕。
“那如今看来,不仅鬼谷纵横站在秦国那边,就连小圣贤庄的立场或许也有所变动。”
隐下心间浮躁,高渐离沉声说道,一旁的雪女见此,一双柔荑在桌下覆上高渐离的大掌,以示安慰。
听见高渐离的话语,屋内一时有些寂。
毕竟若真如他所言,那他们墨家还真是孤掌难鸣了。
“逍遥先生有何高见?”
班大师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逍遥子,言辞恳切。
“这……在下也不知具体情况,不过鬼谷纵横之力,世间少有能敌之者。”
眼眸微闪,逍遥子含糊说道。
见此,班大师只能低叹一声,嘱咐盗跖前去查探消息。
而高渐离则垂首看着手上的擦伤,不知在想些什么。
……
夜色幽静,和胡亥道别天明回到小圣贤庄。
只是刚刚踏入院内,他就发现了不对之处。
敛下眼中思绪,天明手指轻转,示意暗处的暗五暗八不要出现后,抬步回到屋内。
推开屋内,看着里面的漆黑模样,天明目光微闪,转身关门之际,屋门火烛徒然亮起。
面不改色的转身,对上一身素雅白衣的高渐离时,并不惊讶之色。
“你早就知道我要来?”
“嗯。”
轻应一声,天明神色自然地来到桌旁,和高渐离对立而坐。
“既然丁胖子看到了我,那他必然会将消息传回去。”
抬手给自己个高渐离倒了一杯茶水,天明微微额首。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的目的,为什么?你忘了你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了!”
握紧眼前的茶杯,高渐离皱眉说道,情绪肉眼可见的不稳定起来。
轻瞥高渐离手中已经有些裂缝的茶杯,天明眉眼低垂,勾起一抹淡然笑意。
“知道,所以呢?他选择刺秦就应该做好的身死的准备,而且……在几月之前,我并不认识他。”
听到天明冷静话语,高渐离心中一痛,到底是他们寻他太晚了。
他亦是不知道天明的存在,也是直到几年前,收到荆轲的来信,他才得知大哥尚有一脉留存。
只是当时墨家有难,他脱不开身,再打听之时,也不知天明去向了。
不过……
“你这是什么意思?”
回想起天明话语,高渐离模糊捕捉到其中的不对。
什么叫几月之前并不认识?
难不成他和胡亥是以前就相识?
不对,或许只是天明的……
“一个是从未见过的生父,一个是护我至深的兄长,高统领认为孰轻孰重?又或者……高统领不知道我之前生活在何处?”
高渐离面色一僵,此时此刻他才想起荆轲是何时传信于他的,正是刺秦时候。
而且信中也模糊提到了,似乎是在宫内发现了这个孩子。
所以……
在没有父母护佑的那些年里,是胡亥在护着他?
想起嬴政的暴戾,高渐离恍然明白了什么。
若不是胡亥的保护,那吃人的秦宫又怎能容下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如此来看,天明和胡亥相聚,关系亲密似乎也没什么不对了……
若他早些寻到这孩子,他也不至于吃了那么多苦头。
天明不知道高渐离此时的想法,正逍遥自在的荆轲也不知道当时为了保护丽姬,未将一切告知至交,反而造成了高渐离今日的误会。
看着高渐离略显落寞离去的身影,天明眉心紧蹙,这人似乎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