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晴空万里,秋高气爽,有那么一瞬间可以闻到海风咸咸的味道。
盖聂带着天明到柜台办理退房,就着一侧早食摊用了一碗鲜香的馄饨。
在骄阳的照耀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向山上走去。
刚越过阶梯,二人就看见小圣贤庄的影子。
儒家与墨家的风格建筑截然不同,若说墨家机关城抵触隐蔽,那小圣贤庄就显得招摇了些。
小圣贤庄作为儒家的最大驻地,面积很是宽广,可与小型宫殿相媲美,庄严的同时又融入的书院的淡雅,不愧是读书人最向往的圣地。
还未等走进,就见一身着素颜淡色儒服的男子站在门前等候,见他投来的目光,想必等着就是他们。
“在下颜路,想必二位就是师叔的贵客了。”颜路两臂合拢向前伸直,右手微曲,左手附其上,两臂自额头下移至胸,同时上身微鞠躬,行了一礼。
不愧是儒家,还没进小圣贤庄的大门,天明已经体会到了儒家规矩甚严了。
不过根据暗五来报,还好是这温文尔雅的二当家颜路,这可比其他两位好应付。
“正是,此次拜访突然,还望见谅。”盖聂抱拳回礼,天明也效仿着举了举。
“还请二位跟我来。”颜路额首走在前方带路。
一路来到荀夫子的居所,天明在心里不知道问候了自家师父几次了,儒家规矩太过繁琐,对他而言真是约束极了。
从进门第一道台阶开始,贵客走大门、无关人员走小门;来宾左行,主人右行,这些繁杂的规矩已经让天明精疲力尽了。
看着一旁脸色如常的大叔,天明佩服不已。
殊不知盖聂握剑的手早已不知紧了多少次了,剑客一向洒脱不羁,又从何经历过如此规矩,盖聂只得将联系卫庄的事情提上进程。
(天明:大叔,┭┮﹏┭┮不要丢下我独自承受。)
三人走过回廊建筑来到一处竹林,竹林过后是一座小庭院,倒是与韩非在秦宫中的住处极为相似,只是此处多了一处小湖。
颜路带着二人绕湖入内,在进屋前,举手行礼,“师叔有礼。”
屏风后传来一声应答。
“小侄已将贵客带到,还望师叔吩咐。”
“你先退下。”
颜路应声告退,留下天明二人在此。
盖聂与天明相视一眼,“晚辈盖聂,拜见夫子。”
“晚辈天明,拜见夫子。”
很快屋内出来声音,“进来。”
绕过屏风来到内屋,就见一仙风道骨的老人正坐于棋盘面前,像是在自奕。
“第一剑圣的名号,老夫早有耳闻。”荀夫子边执棋边问候盖聂。
盖聂行礼:“不敢当。不过是虚名。”
“呵呵呵,虚名与否,天下人自有判断。还请阁下在隔室待一会,老夫和这位徒孙谈一谈。”
盖聂看了天明一眼,使了个眼色,行礼转身离开。
天明偷偷瞄了一眼严肃的荀子,行了大礼,“师祖好,晚辈天明替不孝师父赔罪。”
“你倒是会说话。”本来还不苟言笑的荀夫子脸色变缓,这死了数年却死而复生的徒弟不就是不孝么,要不是字迹和信物都对的上,荀夫子还真是难以置信。
“嘿嘿,师父说他隐瞒师祖,害得师祖为他伤神实为不该,所以让小辈我来代其恕罪。”
想着信上说荀夫子精通围棋一事,天明自告奋勇,“师祖自弈岂不无聊,徒孙对棋略懂一二,不如与师祖对弈如何?”
一上午的时光都在对弈中消逝,不断下棋的过程中,天明对这位师祖的性子也了解许多,脾气古怪,为人严苛,可在棋上又有些顽童脾气。
他的棋术经由嬴政,韩非,卫庄三位指导过,可谓出类拔萃,神乎其技。
天明本来还想着让一让荀夫子,可后来发现,若是胜过荀夫子反而会让其满意,为了自己之后的安生日子,天明只得铆足劲获胜。
“你师父如今可好?”过了棋瘾的荀夫子显然和蔼可亲许多,到底是疼爱的弟子,再怎么怄气也还是担心。
“师父一切安好,虽不知在何处,不过有紫女姐姐陪着呢。”提及韩非,天明自是如实回答。
“好好好!好啊!”抚着长须,荀夫子连连叹道。
“老夫大概知道你的来历,既是我的徒孙,你便放心在此住着,若是舍不得你大叔,也一起吧,反正这地住的下。”爱屋及乌,荀夫子对这徒孙也是满意,更别说今后就有人可以陪他下棋了。
“多谢师祖。”
一连几日住在这里,天明也算是见识了荀夫子的厉害。
下棋时经常听他提及对门下弟子的教育,就连谨慎、温和的二当家颜路有时也会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天明不得不庆幸他这棋艺帮了他一把。
见天明在此适应良好后,盖聂提出离开。
“天明,大叔有事需要离开一阵子,以儒家对你的态度,想必会待你不错。”
“大叔,你要去哪儿啊?要很久吗?”一路相伴,天明已经习惯了盖聂在身旁。盖聂于他不仅是超越亲情的存在,更是他前行的明灯。
盖聂也有不舍,可是他与卫庄之间,必须说个明白。
“大叔要去和你庄叔谈谈,寻他估计得费些时日,不过如今你安顿好,我也不必担心。大叔会尽快解决此事,早日回来的。”
天明:“(°ー°〃),二叔?我知道他在哪儿啊!他很快就到桑海了!”
盖聂正准备安慰的手一顿,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个情况,方才的不舍瞬间烟消云散。
瞅见盖聂生硬的表情,天明小声嘟囔,“等二叔到了,我就告诉大叔。”
盖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