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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桃花初开,姊妹重逢。

晨曦微明

  

“快看快看,那小娘子发色好生怪异。”双丫髻粉襦裙的小侍女看着不远处,停下脚步。

细细思考,我怎么觉得这娘子好似在哪里见过?

  

“怎么了吗?”另一侍女目光离开手端着的托盘里的首饰,抬起头,突然间神色慌张,拉着同伴向廊子尽头跑。

   “呵,真是一点都没变呢。”念筠暗暗笑道。走在这偌大的念府里,也真就一路“畅通无阻”了!这是多少人都没的能耐!

  

房门内女子正对镜梳妆,女子瞥见门外人,连往外去。不过那人似庭前落叶,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廊子尽头。

   “欸,小姐,莫跑,发髻还未盘好,要散的……”小侍女一脸莫名其妙,手里揣着发钗,跟在后头。

   她,是她回来了!此时的念晞有些惶恐,无瑕欣赏那已梳得漂亮的发髻。

冷落了铜镜,急上心头,裙摆微扬,迈出了步子,跨过木门框,扬起花瓣片片,向着那人的方向寻去。

   桃花树下的女人微抬头,眼底下一抹粉,一双杏眼半眯着,棕色卷发由风吹拂着,金镶红宝石耳坠打着旋儿。

一袭白衣飘飘,她伸出手,手腕上铃铛发出“叮叮”脆响,手指捻住那一整朵掉落的桃花。

桃花初开,妹妹的生辰,她也有些意外,自己竟这么快又回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粉嫩、似零星白雪的花瓣儿漫天洒落,记得儿时便常来此地,而今,相比昔日,不过多了几丝寂落罢了……

   呵,果真到这儿来了。

念筠的身后,不知几时,多了道人影儿。

  “你来此地作甚?你应该明了,这并非你该待的地方!”

   后边的人儿正盯着她,眼神里透露着的,不知是愤怒?抑是惊讶?!

   念筠闻言,一惊,垂下眼眸,修长的睫毛盖住了她那深邃的眼珠。

  

她,还记得我么?

  念筠转过身子,猛地,记忆的潮水倒流,溯洄至儿时。

  

那年,她眼前的人——念晞,满三岁。应该是趁着大人不注意,偷偷跑出来的,恰跑到这棵桃花树下。

那时的她步子还不大稳,摇摇晃晃的,亏是念筠一把接着了,才免摔一跤。

她那时竟有些傻气地朝念筠咧嘴,露出那排稚嫩的牙,笑嘻嘻的,还当好玩儿,含糊不清地叫着“姐姐……姐……”恰巧乳娘过来了,见状,一把夺过妹妹。

  而她,念筠,也就被逐出了府,只因她自小被视为不祥之子。那年,她仅七岁,就被送上了山上的安仁寺。

  “哦?这好歹也是我家,怎的,我不当回来?”

  “你……”被她这么一说,念晞竟无言以对,哑了口,她此言何意?分明在挑衅!!!

  

“这里不欢迎你!”憋了半天,就冒出这句话?念筠到觉得好笑。

  

“不欢迎?”她笑笑道:“妹妹及笄乃大事,姐姐不当来?更何况,我可还是你母亲请回来的。”她特别强调了请字,

“她是什么意思,我也晓得,你就劝她别白费心思了,我,念筠,压根不屑!”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任凭花瓣儿洒落在已梳好的发髻上。她不走,她也不走,就彼此望着。

  

念晞虽不大成熟,但穿着却显得成熟,樱红色襦裙,发髻上多的是钗饰,左右一支蝴蝶金钗,后边高高挽起的发髻上三支发簪子,两支珍珠簪中间一支金丝红莲簪,一改童颜。相比之下,念筠不由得显得逊了些。

   俩人分别十多年,分明无交集、瓜葛,此时再见,却似仇人。不!要说恨,也是念筠恨,分明是眼前这人,害得自己连自己的家都待不下去!

  “小姐,宏公子已在花园候着了。”不远处传来婢女小蓉的声音,那人一见念筠,一溜烟儿,转头就跑了,嘴里还念叨着“灾星回来啦!”

  念晞也随即挥手离去。

宏公子?慕锦宏?那个传闻中让整个京城少女都痴迷的公子?

呵,真可乐呵!连宏大公子都叫她夺了去。念筠此刻很想笑,却不知怎的,笑不出来。

  她循着记忆,往后庭的清斋阁去,她轻推开门,里边的女人,骨廋如柴,两眼空洞,似不再合上门,就会将那人吹倒。

  念筠小心翼翼上前,轻唤一声:“阿姆?”那女人早已不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了。

  

女人转过头,见来着,她由不悲不喜的木偶人突变情绪,朝门外吼“滚,都滚啊!”

  

念筠上前抱住她,她能感受到,她在发抖!而那女人的力气还是如此大,将来者推倒在地。念筠将手往袖子里伸。

似乎在拿什么,又似乎在找什么,从外头看的话,谁知道呢?她起身,径直往门外去,并合上了房门。

  及笄礼开始,一串流程下来,来往人不绝,到了宾客入席宴会了。慕锦宏站在念晞旁,显得十分相衬,在旁人看来便是郎才女貌。

  要说这门亲事是家族内定的,才怪!分明是念晞自己抢到手的。

  呵,十几年了,终于还是叫我抢了过来,姐姐。

  念晞神色紧张,盯着来人不放。慕锦宏察觉了,握住她的手,“怎么了,晞儿?”念晞并无作答,甚至不可觉察地挣开了他的手。

  她怕,她怕那人会来,如果这是母亲的意思,那她最好不要出现。宾客都入场了。

念慈安和付湘携手入席。呵,好一对恩爱夫妾,哦不,现在该是夫妻了罢。

她没来,念晞顿时松了口气,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宴席上,宾客相谈甚欢,念慈安正提及念晞的婚事。在场里有不少曾经向念府提亲的,那些个公子少爷的,都想娶了这念府第一美人。

而那些个老爷的,谁都想攀念慈安在朝堂上的那层关系。不过念府和慕府的关系,谁都看得明白,也就再没有自告奋勇的了。

  

突然间,一帮一身黑的人闯入,不似盗贼,无遮脸捂嘴的,整整齐齐的倒像是军队。宾客纷纷逃窜。

  “你们是哪个帮派的?敢来我府邸闹事!”念慈安此刻仍沉稳,丝毫不显慌乱。毕竟,他也是混黑白两道的人。

  “本宫的人!”只见一人大踏步入门,那群黑衣人为她开了道。

里边人看到她,先是震惊,后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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