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埋葬完苏白浅后,四人在回函谷城的路上默默无言,花小楼经过这些事后,早就已经困了,于是她被程锦衣背着,趴在他的肩头睡着了,戚舒涵走在最前边(只有她记得怎么最快走回函谷城),柳仙儿走在最后。
差不多走出一段距离后,戚舒涵回过头来,对其他三人挤出一个笑容,说:“各位朱颜城的贵宾远道而来,我本应该代表郡主好好招待你们,可是却让你们看到了我的丑相,真是对不起。”
戚舒涵把目光移向花小楼,“这位应该就是朱颜城郡主吧?”
程锦衣暗暗戳了戳花小楼,花小楼从睡梦中惊醒,看到戚舒涵温柔地看着自己,于是连忙点头,“没错没错,我就是花小楼。”
戚舒涵握了握花小楼的手,接着把目光放在柳仙儿身上,“请问这位小姐贵姓?”
柳仙儿连忙上前单膝跪地,“柳仙儿见过函谷城郡主。”
戚舒涵连忙扶了她起来,随后歪头努力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柳仙儿……莫不是就是轻候山掌门的弟子?”
柳仙儿心中一喜,“戚郡主是怎么知道我的?”
“我听别人说起过,说那轻候山上的掌门有一个弟子,轻功是无法比拟的快。”戚舒涵握了握她的手,说。
“承蒙郡主夸奖了。”柳仙儿不好意思地回握着。
戚舒涵绕到前面,把程锦衣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奇怪地问道:“这位难道是朔野城的刺客吗?除去佩刀几乎和刺客服一模一样。”程锦衣听到戚舒涵谈到他,连忙也行了个礼。
“对!他就是朔野城的杀手!”柳仙儿不服气地哼哼着。
戚舒涵的脸上并没有半分惊异的神色,“原来如此……”
花小楼感到很奇怪,之前她和哥哥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遇到的人知晓后都很惊讶,因为自己和一个朔野城的杀手在一起,不过为什么到舒涵姐姐这儿画风就变了呢?
“舒涵姐姐,你为什么不觉得奇怪呢?”
戚舒涵摇摇头,说:“我们这儿刺客可多着呢,而且我听说朱颜城郡主几年前就失踪了,没想到原来是被刺客绑架,随身带在身边啊。这世道可真是变了……”戚舒涵惋惜地看着花程两人。
花小楼/程锦衣:???
程锦衣:“不是你这样理解的啊喂!”
经过一番乱七八糟的解释后,三人才终于把觉得信息量爆炸的函谷城郡主兼下一任城主给说明白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原来如此……”戚舒涵郑重地点了点头。
程锦衣松了口气:“我们的事情,你可不要说出去啊!”
戚舒涵点点头:“放心,我是不会把我们的友城----朱颜城的秘密泄露出去的。”
“你们走累了吗?或许我们可以到那边的木屋去叫一辆车。”戚舒涵指着不远处的木屋,说。
柳仙儿定睛一看,这不是我和小楼,苏郡主来时借宿过的黑木屋差不多嘛!这怎么召唤马车?!
“戚郡主,这个木屋不是给旅人留宿的吗?怎么能叫马车呢?”
“你说的没错,”戚舒涵回答道,“但每几个黑木屋里都有一个大一点的木屋,我们叫「驿站亭」,具体功能嘛……等会儿过去就知道了。”
四人又往前走出一段距离后,终于来到了驿站亭前面。只见那驿站亭虽说是“亭”,但面积可比普通的黑木屋大了不少,屋檐前多了两根石柱构成的遮阳地,门前贴着一张时间表,上面详细写着哪辆马车什么时候会来。戚舒涵仔细看了看那张表后,满意地点点头:“正好,再过15分钟下一辆马车就会来,我们在里面坐着等吧。”
“咦?舒涵姐姐,难道这些马车夫都不用休息,日日夜夜在每个驿站之间跑来跑去吗?”花小楼好奇地问道。
“这种事情……”戚舒涵用食指扣着下巴,低头沉思着。
“我不知道。”
花小楼/程锦衣/柳仙儿:?
“你不是郡主吗?怎么这种事情也不知道?”程锦衣吐槽道。
“没办法啊,”戚舒涵见周围坐着的人听到“郡主”二字,都窸窸窣窣地讨论起来,她只好压低声音,“自从少城主死后,只有苏郡主在城主身边听政,我又不怎么出宫,自然不知道。”
柳仙儿见花程两人一脸无语,连忙出来打圆场:“应该是的,至少我每次去集市买点心,都能看到马车不断地经过。”
“他们大部分作为奴隶,自然需要每天这样跑腿。”柳仙儿继续说道。
“哥……我饿了…”花小楼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可怜兮兮地望着程锦衣说。
程锦衣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我身上也没有糖葫芦了……戚郡主,这里有东西卖吗?”
正在一边忙活的亭长听到“郡主”两字,连忙跑过来殷勤地说:“当然有,请问你要哪种馍馍?”
“馍馍?什么是馍馍?”花小楼再次疑惑。
戚舒涵拿起两个甜馍馍,递给花小楼说,“侬,这就是馍馍。”
花小楼咬了一口,惊叹道:“好好吃!就是大了点,不过没有关系!”
戚舒涵笑了笑:“这可是我们这里的特产,多吃点。”
“吁-----”门外一声马叫。
“马车来了,我们走吧。”戚舒涵带头走到门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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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谷宫殿内。
“我们来这里的事情,不用和城主说吗?”程锦衣停了一下,说。
“别担心,我自有办法。”
“各位,先在我函谷宫殿里休息一会儿吧。你们的房间我会派人带你们去的。”戚舒涵对三人说。
“舒涵姐姐,那你去干什么呀?”
“我……去整理苏郡主的遗物。”
“……”
“如果别人问起你们苏姐姐的下落,就说……她病逝了。”戚舒涵感觉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哦…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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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舒涵走进那熟悉的房间,书卷,画壁,墨水,床……都和原来一样,只不过…她不在了。
她叹了口气,打算先从书桌开始整理,刚翻开抽屉,她猛地一愣……
随后汹涌的泪水又溢了出来,她握着手中的东西,抽泣道:
“姐姐……我都明白了……”
“ 清泉可若有无,喝无觉,久旱入甘,但涸无也……”
“是亲情啊……”
“可是……”
“我连你这一个亲人,都保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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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候山。
沈一弦淡淡地看着夜空中的星象,原本还闪着微弱的光的星忽然间黯淡了下去,他叹了口气:
“还是……没活到25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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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8字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