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第五章 记忆中的她们（下）

----戚舒涵视角----

醒来之后我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多么荒缪的恶梦啊。

我重新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女人的家里。

她家看起来很豪华，她告诉我从此以后我要叫她“母妃”。

随后她把我带到一个房间里，安顿好我的休息，就离去了。

我还是在角落里看到了那卷毛毯，温暖的气息让我无比怀念，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感受到过。

从第二天开始，我的童年死去了。扑面而来的是大量要求背诵的书卷，每天高强度的练剑，棋术，琴术也接踵而至。我感到很累，也尽自己所能把一切是做到最好。可母后看到我练剑时的小错误，书卷上涂改的痕迹，依旧会在每天晚上如同换了一副面孔般暴跳如雷地训斥我。

我内心委屈，也无人倾诉，只是暗下决心：下次练剑一定一个错误也不犯，书卷练习一定做满分……我偶尔也从我贴身的侍女那边听到，外人对我的懂事的赞美，其实我的懂事都是母妃的意志所迫。成绩是我取悦母妃的资本，我活在如果不努力，不优秀，就不值得被爱的恐惧中。

----苏白浅视角----

我第一次看到那孩子是皇子皇女们集体练剑的时候。

函谷城的每一个皇子皇女 如果没有夭折，没有天生的疾病，就必须参与练剑活动。

她是皇女中剑练得最好的那个，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但她却没有那份皇女应有的傲气和娇气。

我不禁疑惑起来。

身为宫中最年长的皇女，我有很多时间和其他皇女相处，于是我在一次剑术课下后，拉住了她的衣袖：

“皇妹请留步。”

她明显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镇定自若：“皇姐，何事请讲。”

“……没什么，只是想和戚皇妹闲聊几下罢了。”

戚舒涵心中荡起落寞，母后是不可能让她到处闲聊的，即使是苏皇姐。可没等她回应，她就拉起她的手跑向自己的居所----菱湘阁。

“皇妹，我一直在这卷书里有个疑惑。”我举起竹黄色的书简，说：

“清泉可若有无喝无觉，久旱如甘但涸无也。”

“这句话该怎么断句呢？”

戚舒涵接过书简，思索了一番，说：“应该是‘清泉可若有无，喝无觉，久旱入甘，但涸无也。‘”

我笑了起来，“断得真好！皇妹果真如外人所说的一般聪敏！”

戚舒涵的脸不自觉地黑线了一下，心中忽然也拧巴了起来。

戚舒涵没有接上我的话，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此话乃是讲，水看似可有可无，不被人珍惜，喝起来也仿若无觉，令人无暇在意。但若是久旱之后，却如甘霖。可一旦干涸……”

戚舒涵说着随手翻了翻前后的句子，眉头微蹙：“这句话突然插进里面，到底有什么寓意呢………”

我的身子往戚皇妹那边略微靠了靠，说：“依皇妹所看，这清泉代表了什么寓意呢？”

戚舒涵没有细想，随口说道：“希望？”

我顿了顿，没有再接话。转而用开朗的笑容说着：“时候也不早了，戚皇妹若是有空，可以再来皇姐这菱湘阁里聊聊古书……”

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去了，戚舒涵心里想着，脸上却未露出半分不耐烦，恭谨地向皇姐告别后，就匆匆踏上回宫的路。

不过，为什么我说完后，皇姐没有接话呢？

是因为我说的不够好吗？

还是，另有别意呢……

清泉可若有无，喝无觉，久旱入甘，但涸无也……

- - - -戚舒涵视角- - - -

自那以后，我和苏皇姐就频繁地来往。说来也怪，那天回来以后，一向火冒三丈的母妃听闻我是和苏皇姐谈经论书而来晚后居然并未责罚我。

春往冬来，我越是和苏皇姐交谈，就越是被她渊博的知识和独到的见解震惊。她也只是比我大两岁而已，居然能凭一己之力改变父皇的观点，为宫内太监侍女口诵称道。

春往冬来，时间过得太快，朔野城对隶属于函谷的楼兰城发动侵略仿佛是几天前的事，而少城主战死的恶耗似乎是一刹那间就传播开来。

这对整个函谷城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毕竟楼兰城只是一个隶属的小城，没了可以再夺回来，可少城主是老城主一手培养，精心教导的指定接班人，少城主死后，即使还有其它皇子，想要再重新培养也是件难事。

老城主时日不多了。

几番思量，城主的继承位落在了苏皇姐的身上。

这对我来说毕竟不是一件太震惊的事，苏皇姐，不，现在应该叫她苏郡主，她天生聪慧，见多识广，也曾经和前少城主一起听政，城主对她颇为赏识。而且，我和她关系亲密，日后她当了城主，也只可能赏给我一块封地，让我逍遥快活地过一辈子。

已是秋日，苏郡主和我都患上了不大不小的感冒，可我却感觉母妃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在隐瞒着什么，而且她近日愈发受宠，对我的态度似乎也温和起来。

“戚儿，过来。”我回过神来，看着母妃手上端着一碗中药。

“把这碗药给苏郡主送去。”

“诺。”我恭敬地接过中药，心中升起疑惑，一边思考着一边走向菱湘阁，自然没有看到母妃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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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你应该知道吧？”杰明遇懒洋洋地开口，说。

戚舒涵咽下一口口水，那之后，苏郡主大病不起，母妃撺掇老城主把郡主之名传给她，可就算她当了城主，这实权必定掌控在戚贵妃手里，难怪她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对待苏氏母女，而自己只是她的提线木偶罢了。

难道，从一开始就是我害死了姐姐么………

她本该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眼见着戚舒涵没了信心，花小楼安慰着说：“舒涵姐姐，不要自责了，白浅姐姐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子。”

柳仙儿扶住戚舒涵的胳膊，把她慢慢地放到树下，这一战对她来说的冲击力太大了……她需要时间好好消化消化。

花柳两人回过头来，对杰明遇说：“锦衣哥哥/程锦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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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7字奉上。

爆肝，累了…

戚舒涵的故事会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会讲主角团三人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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