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章 两相为难怎抉择

直到夜幕低垂，去寻找水神的玉琬也回来了，看着悲痛欲绝的润玉，水神洛霖十分不忍，举步走上前拍了拍润玉的肩膀

“润玉，节哀顺变。先......为你的母亲准备葬礼吧。把她葬在何处，由你做主。”

看着簌离，润玉缓缓开口道：“先麻烦上神将我母亲暂且安置在太湖水域。”

暂且？洛霖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润玉这是什么意思。

“好，那便交给我吧。”

润玉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在了洛霖的面前

“润玉拜谢上神对我母亲的多年庇护之恩。”

洛霖把人扶了起来，“不过是我作为水神的职责所在。润玉，我有话要对你说，你同我出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顺着山路往下，半山腰的地方有一处小亭子，洛霖站在亭子中间，望着前面不说话。润玉先开口道：

“上神，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洛霖重重的叹了口气，“相较于旭凤，我的确是更喜欢你。你更稳重内敛，也足智多谋，若是能把锦觅托付于你，我也是更放心的。”

润玉似是明白了什么，别过头开口道：“上神，我们还要忙着赶路，润玉先......”

“溪宁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润玉转身要走，却被这句话拦住了脚步，洛霖深吸了一口气，叹息道：

“丧母之仇，不共戴天。若是你与我儿在一起，荼姚就是花界和你共同的敌人，可是饶是如此，我也不想你们卷入争斗之中。这是上一辈人的事情，不该由你们背负这么沉重的罪孽。更何况你现在是和溪宁在一起，涂山中立于六界已经数千年了。你不能把涂山和溪宁一起牵扯进来！”

润玉双眼紧闭，他何尝不知道这是现实呢？他最大的错，就是把溪宁也牵扯进来了。他想过把她置身之外，可是溪宁哪里是任由别人摆布的性子呢？就算现在他想让溪宁置身事外，只怕溪宁也绝不会同意。

他该怎么办？谁能告诉他，他又能怎么办呢？

洛霖看着润玉颤抖的身形，心想着：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啊。

“唉。润玉，我明白这些话说了也意义不大，溪宁已经被牵扯进来了，更何况今日玉琬也掺和了进来。想让涂山置身事外已是无稽之谈了，可是你要知道，现在停手，还有挽回的余地。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你母亲又何尝不是陷入了这样的偏执之中，从而日渐疯魔。润玉，别再往下走了。”

母亲、溪宁......

往日的舐犊情深，近在咫尺的生平挚爱。

润玉觉得自己一半处在洪水之中，一半处在烈焰之内。

良久，润玉卸下了一口气，话语之中辨不出喜怒，只有无尽的哀痛

“上神您说的对，我不想了......不想了......”

洛霖看着他这幅样子，又何尝不是于心不忍。

可是事已至此，他们都没有回头路了。

润玉一步一步的往山洞走，每走一步，过往的所有事情都在眼前浮现。

欢欣的、痛苦的、甜蜜的、幸福的......

泪水涌出眼睛，眼前的路清晰又模糊，这每一步都有千斤重，每抬起一步都格外艰难。

抬头得窥明月，一如那一日，他为了母亲在人鱼族不受欺负，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她的身边。

下一刻，天旋地转，润玉最后听到的是溪宁惊慌的叫声

“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