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2

　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风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苏娅如期而至。

　　“小娅，我在这里。”

　　小源雀跃着，那种笑容是遍布满脸的。

　　苏娅怔怔地走了过去，一群朋友很快把她紧紧包围住，那双眼睛，多孤独、多伤心。

　　而我只能把头深深地埋进衣领，双手垂下来，无所适从的捻着外套上的下缘。

　　说什么为了她的理想而阻止她，其实我也只是为了自己的行为找个借口而已，我又好的到哪里去呢。

　　“对不起，小娅，是我骗了你。”

　　要求婚了吗？我悄悄抬了眼。

　　苏娅刻意忽略他假装紧绷的脸，拉起他的胳膊，帮他把刚挽起的袖子放下来，扣好扣子，低着头。

　　浅笑着喃喃道：“没事，你没事就好。”

　　大部分人在二三十岁上就死去了，因为过了这个年龄，他们只是自己的影子，此后的余生则是在模仿自己中度过。

　　日复一日、更机械，更装腔作势地重复他们在有生之年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所爱所恨。

　　一旦有了理想，就会发生无法控制的状况。

　　“家里的债都还清了，我们终于可以迎来美好的生活了。现在我终于可以鼓起勇气告诉你。”

　　“苏娅，你能嫁给我吗？”

　　我忽然就觉得我该死，凭什么我们就要在泪光粼粼中长醉不行。

　　小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面向她，一枚精致璀璨的铂金钻戒熠熠生辉。

　　“我们结婚好吗？”

　　她赶紧小声阻止他，他却已经单膝跪下了。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

　　我的胸口也在隐隐发疼。

　　对不起。

　　我颤抖着在手机上打出了一行字，泪水弄脏了屏幕，模模糊糊的，再次出卖了自己的初心。

　　‘世勋，我们可以揭发高明凯了。’

　　苏娅想要把他拉起来，他却反拉住了她的手。

　　她温柔地看着小源，语气平淡：“我现在根本不配答应你。”

　　她极力地压抑，压抑到我都觉得绝望，到现在我才知道，比我更绝望的是她。

　　“是我不配才对，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陪在我身边，怎么会不配。”苏娅想要抽手却不能，小源已经为她戴上了戒指。

　　毫无征兆 ，没有刻意难过 ，没有蓄意悲伤，像有只手突然就抓住了心脏 ，猛然抽搐之后感觉心空了的全身无力。

　　苏娅，现在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

　　当警笛响起，我终于往后退了退，我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这每一幕幕都像是晴天霹雳。

　　“等等，你们干什么？”

　　一场热闹，不知道他准备了多久，却结束在飞快的半个小时里。

　　“该来的总会来的，对不起，小源。我很想答应你，但是我做错了事，我现在得回去接受惩罚。”她把话说的很轻松。

　　苏娅在黑暗里笑，笑起来还是像个天使一样，泪水蔓延。

　　“你们干什么？吴世勋你敢阴我？”被警察带走的还有被世勋骗来的高明凯。

　　“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