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灾——自述

近日听闻熬岸山脚水灾泛滥，疑妖祟作怪，自姑苏至此。且想婴终日与非人为伍，若其神魂尚在，欲知去向，此等妖魔鬼怪或略知一二。遂下山之时特携天子笑，问灵时，婴若能应，定喜之。

落脚于酒家，少食罢，搁银锭于桌，提酒离开前，巧遇江晚吟。对面人停步抱臂唇角微扬，出言戏谑。

：这种人烟稀少之地还能遇见含光君，真不负你这逢乱必出的美名。

吾厌之不答，未形于色，只恍若未闻。他便动身欲出，吾更不喜与旁人触碰，速后退小步，不及擦身侧而过，他亦未做停留抬腕推门而出。

：早知含光君来，江某就不来抢风头了。

闻言脸色俞加冷沉，静心少许，方始出门。微雨过，熬岸㻬琈山头，洒婴所喜美酒于足前，当共饮罢。传闻此山居熏池神，便席地而坐，抚琴欲问灵，指尖方拨动，目之所及一处突发水雾连天，想是所待妖兽已现。

寻危所到之处，见妖兽若异四角白鹿，附水而至，籍中录，夫诸是也。百姓惶恐逃窜。忽察兽前紫衫人，漠叹路窄，只得联手，遂上前立于身侧。

：此处百姓密集，恐伤及无辜。

闻吾言，人虽抿唇摆脸未应，却仍长鞭作引，牵妖兽于空旷之地，吾亦尾随而至。

：此妖兽名唤夫诸，所到之处，水灾横行。

：蓝二公子见多识广，江某佩服。

此话非谦是傲，吾置之以轻瞥，不愿再答，目光重回妖兽身上。

或从未有并肩作战之例，紫电先发控兽单角，吾掷避尘欲断妖兽另一击流角源之际，他竟一跃而起，三毒亦出，措中寒剑擦伤其肩。微抱歉意，尚未开口，妖兽得空挣威，无暇顾及。避尘剑锋横扫，紫电亦凛冽酷爆，迫得踉跄，后而稳身转手，欲乘胜追击以剑术，不料三毒突袭，剑锋毒辣，伤肋侧，蓦地一痛，垂眸避尘回手紧握。转首怒瞥江晚吟，神情不怒自威，目中意味不言而喻。

：蓝二公子，刀剑无眼。

：江晚吟！

吾厌极言语，非是逞口舌快意之材，怒发冲冠！恰妖兽受袭逼近，携股无形压迫之感，突然暴起，愤恨再难抑，提避尘抬臂转腕，出剑招招刚猛难驾。

四周掀起波澜起伏，索性吾二人水性都不差。一兽二人皆专于战，纵使战况激烈，实非一心除兽，打斗之间，不夜天城崖边惨状伤情之景越发清晰，出手之间无顾有无意，寒剑伤及概已数记。身上毒辣疼痛之处只增不减，血然水赤，面色从容故做人看，执剑却已颤抖。

夫诸黄目狰狞，似乎一气没了吾二人，遂不得已速战速决，其行动灵活，几翻乱斗，才发觉要害在喉，江晚吟似已知晓。吾出琴换作长弦在手，将其紧绷，随即一甩，一道白光炫过，与紫电几乎同时击中妖兽，四角击得粉碎。撒手收弦，妖兽破出尖锐嘶鸣，避尘直抵妖兽喉间，三毒锋芒一并赴上。收剑，兽陨。

正欲缓神之际，背后猛流突起，猝然回首，紫电“不经意”收尾，避尘也阻挡不及，惊愕挨过，撑剑跪地，稍降愤恨再起。

闻人闷哼离去，便也作罢。缓缓起身，见衣衫染血，颇有不堪，垂眸凝神，怨怒之气丝毫未减。

：荒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