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霜华往回走,天色不早了,薛洋伤的有些重,得及时处理。他路过买糖的商贩时停了下来,薛洋喜甜,如果带些糖回去他会高兴吧。他向小贩买了些薛洋常吃的,毕竟之前买过,他知道薛洋吃什么糖,又买了些糕点,这才匆匆忙忙往回赶。
他提着东西走进了院子,房门紧闭着,地上的血迹一直从院子门口延伸到房门前。他推门而进,薛洋正在床上睡觉,晓星尘得开门声把他惊醒了,他的睡眠一向很浅,又怕做噩梦,一直浅眠着。
他坐起来靠着枕头
薛洋回来了?外面下着雪,把门关上,很冷。
晓星尘哦……你的伤……处理了吗?
薛洋不用管他,自己就好了。
晓星尘那怎么行,会发炎的。
晓星尘眉头紧皱,这人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薛洋伤口太多,顾不过来,不想治。
晓星尘你!唉……罢了,我帮你,有药吗?
薛洋什么……我没听错吧,明月清风的晓星尘给我一个地痞流氓上药,真是奇观呐。
薛洋讽刺的说道,他怀疑晓星尘吃错药了,要不就是他耳朵出问题了。
晓星尘薛洋!你!唉……药在哪。
薛洋药?……没有……我从来不用那东西。
晓星尘……你等着,我去给你买。
晓星尘把手里的糖和糕点塞进薛洋怀里,转身就要往出走。
薛洋这是什么?
晓星尘糕点和糖,都是你爱吃的,你晚上没吃饭,先垫一点,我去给你买药。
薛洋…………什么意思?施舍吗?晓星尘,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晓星尘这不是施舍,薛洋……总之你等我回来。”
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薛洋则抱着怀里糕点久久不能回神,他轻轻的拆开了包装,摸索着找到了一块糖,他打开包装纸,放在嘴里,甜的,是甜的,他感觉有什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伸手一摸,原来是他的血泪。
薛洋道长……干嘛要对我好……
天有点黑了,晓星尘提着药进屋的时候,薛洋已经吃完了糕点,正往兜里塞糖,听见他进来,立马放下塞糖的手撇过头去不看他,脸上带着点红,像极了偷吃被人抓包的样子。
晓星尘轻笑一声
晓星尘你转过来,把衣服脱了,不急,我先去煎药,一会给你涂。
薛洋……嗯
薛洋这会脸红的能滴血,后悔的想扇自己两个巴掌,让你嘴馋,这下好了,让晓星尘看见了自己这个样子,自己还怎么混。
晓星尘抱着药罐进来了,在屋里架起了炉子熬药,看着薛洋跟个鹌鹑一样恨不得把头埋在怀里,越看越可爱。果然,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以后,什么想法都不奇怪了。
晓星尘笑着打趣到。
晓星尘你要是头再低一些,就真的像个鹌鹑了。
薛洋你笑什么。
晓星尘没什么,让药煎着,我给你处理伤口。
薛洋没说什么,慢吞吞的拖着衣服,脸上的红晕自打晓星尘回来后就没退过。
晓星尘的眼神在看到薛洋褪下最后一层里衣变了。
他没见过哪个人的伤口是这样多的,每一条都是那么狰狞可怖,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伤疤布满了全身。
薛洋的皮肤很白,但却是一种病态的白,依稀可见凸起的骨架让晓星尘的心像是被捏了一把。
他太瘦了,他看着不大,为什么身上会有这么多伤疤。
薛洋晓星尘?晓星尘?晓……阿嚏!
晓星尘啊,抱歉,走神了。
薛洋上药吧。
晓星尘……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的……
薛洋都是小伤,怎么,道长这是心疼了?
晓星尘……嗯
薛洋我也真是,问……!
薛洋确定没听错,刚刚晓星尘是……回答了嗯,他心疼自己?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薛洋你……你刚刚说什么?你吃错药了吧!
晓星尘我没有
晓星尘额角一跳
晓星尘我说我心疼你。
薛洋呵,心疼?心疼我这种人做什么,白白浪费感情。你要上就上吧,就是下手轻点……我怕疼。
又是这种语气,让人不舒服。
晓星尘好
他轻柔的给薛洋上药,动作娴熟却没有用多少力,是真怕伤到薛洋,这让他心里一暖,有什么东西好像正在悄然崩塌。
薛洋试探着喊了一声。
薛洋……道长……
晓星尘的动作一顿,他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晓星尘嗯。弄疼你了吗?
薛洋没有
薛洋有点想哭,这算不算原凉他了。
晓星尘好了。这几天不要碰水,你身上的旧伤是怎么弄的?
薛洋……都过去了,道长又何必再问。
薛洋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薛洋什么时辰了?药煎好了吗?
晓星尘亥时了,药也好了,喝完就睡吧,不早了。你身上有伤就睡床上,我打个地铺。
他把碗端到了薛洋面前,薛洋闻着气味皱着眉头,半天不肯接。看着薛洋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又是一阵好笑,这人说话再怎么气人,也还是个孩子。
晓星尘喝吧,好得快些。
薛洋端起碗就一口闷,刚放下嘴里就被塞了个东西,他下意识嚼了两下,甜甜的,中和了嘴里的苦味。
是他爱吃的桂花糖
晓星尘碗给我,你睡吧,有事叫我就是了。
薛洋道……晓星尘……今天…………谢谢。
晓星尘你想叫道长就叫吧。
薛洋……嗯
晓星尘睡吧
说完就吹熄了灯躺下了。
房里一下就暗了
薛洋躺在床上,滚烫的血泪从白绫下滚落。
道长,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