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综断背山：韭菜山7

　周兴杰变得沉默无精打采，失去妹妹对他来说，就像失去一切，妹妹是他带着成长的，本来就是他全部，他自责自己害了妹妹。

　　周伯先周兴杰父子变得陌生，周伯先率先打破彼此的隔阂，他还有唯一的儿子。他请了假和周兴杰回到了家，他本来打算不去上班了陪伴儿子，消除周兴杰的心理阴影，但生活的压力让他只能陪同一段时间。

　　经过了丧女的事故，在邻里看来，周伯先就像做了坏事，别人怎么看他都很阴郁。周伯先强迫自己抑制这些异样的眼光，努力做个阳光乐观的父亲引导儿子。

　　当独自一人时，周伯先感到绝望，自己选择的生活是一条绝路，上天又不公平。儿子上学了不在家，在自责和绝望中他就像僵尸一样的坐着、走着，甚至切菜能切到指头。

　　他包扎好伤口，停电了，是电线杆接线烧坏了，他像着魔一样，抱一件被水淋湿的木梯去接线，夹子漏电。周伯先从木梯上击倒在地，周兴杰接到消息时，父亲在医院已经奄奄一息。

　　见到父亲，周兴杰哭着喊：“爸爸。”

　　源启镇无法医治，周伯先正准备被送到城里的医院，在救护车上：“儿子，快过来，我摸摸你，爸爸恐怕快不行了。妹妹的事不怪你，但是你要记住，找到妹妹，不管是是死是活，都要有消息，你记住了吗？”

　　周兴杰流着两行泪：“我记住了，爸。”

　　周伯先奄奄一息地说：“我的生活是我自找的，但我唯一对不起的是妹妹，也对不起你，我死后你去找你妈，你要坚强，不要学爸爸，做个有出息的男子汉。”

　　见父亲这交待后事的口吻，周兴杰急忙制止父亲：“爸爸，你不要说，你要好好活。”

　　周伯先继续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儿子，记住我的话找到妹妹，帮我照顾她，告诉她，我想她……”

　　周伯先大吐血，医生：“动脉大出血了，快拿仪器。”

　　周伯先哇哇吐血，最后咽气了，无助的周兴杰只能哭喊：“爸爸。”

　　两个月内，周兴杰先后失去了两个亲人，周兴杰背负着命运的不公，为实现爸爸临终时的遗言，坚强的活到现在。

　　他中年了，而现在只能被动的接受生活，要说主动的事，就是帮朱先生虔诚的祈祷永恒，希望在另一个时空寻找回幸福的原样。

　　他想再看看父亲心中的圣神山谷，驱车来到这个废弃的水电站，父亲的秘密花园。这里他的父亲邂逅了一生的挚爱，在群山包裹下溪水中秘密的自由，这是一个浪漫而温馨的山谷，父亲的浪漫，还有一家人最后的温馨晚餐。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秘密的圣洁之地，就像这山谷。周兴杰的圣洁之地在群山之巅，落马府屋脊，这里的山上长满了韭菜，像草原，这里就是韭菜山。

　　多年前路霸早就观察韭菜山是落马去水县和昆府的必经之路，而韭菜山作为落马府的最高点，路陡峭，车不好行，尤其冬天经常路结冰湿滑，车辆容易出问题，方圆十里没有修车的地方。路霸认为这是一个商机，于是租了房在此开了一家修车分店。

　　“我们在韭菜山开了家分店，租了人家的房子，房租一年才几百块钱，这里独门独户，鬼晓得他家修房子在这里干什么，房东打工去了。这里估计十月到次年三月生意好，天气好了没有啥子生意，所以呢天热的时候你们去守，洗洗车，补轮胎，简单的修理你们会，有不懂的打电话过来。”店弄好了，李玉凤安排中有兄弟二人去看店的计划。

　　一家人围在炉火边吃火锅，路霸端着碗，心里很烦老婆的唠叨：“你会不会说话，眼前的重点不说，竟说将来的事。”

　　“对，这个季节马上天冷了，我和你爸要过去，听说那边有时路滑，卖链条一天都要卖几十副。你们在合县看这个店，有人来洗车就洗，简单的修车自己做，复杂的也接，然后打电话给你爸看怎么做。”李玉凤这才想起来，他们是要告诉兄弟二人，他们要走了。

　　路晓东还小，很好奇外面的世界：“我要去。”

　　周兴杰是个听话的孩子，不怀疑大人们的安排：“你去，冷死你。”

　　李玉凤夹一块排骨给路晓东后说到：“对，冷得很，夏天还有财狼和云豹出现，条件艰苦哦，以后要有心里准备。”

　　路霸刨了一口米饭，怒视着路晓东：“你去干什么，留下来，什么都好奇，就知道玩，留下来干点正事。告诉你不要整小杰，他是不跟你计较，人家才大你多少？比你成熟，你像孙猴子。”

　　李玉凤也给周兴杰夹了块排骨：“小杰照顾好晓东，你要大点。”

　　“我去，他照顾我，在合县我还比他吃得开。”路晓东吃完饭扔下碗出门了。

　　没有父母的孩子就像脱缰的马，变成野马。对路晓东来说，他从未过如此自由自在的生活，路霸和李玉凤一个整天粗暴训斥、一个整天心烦的唠叨。他说他想去韭菜山，这简直就是心口不一，他真正在意的是他们要走了，而周兴杰他从来都当空气存在。

　　周兴杰早就习惯了这种放养的生活，经过这些年的事后已经很有自制力，毅力坚强，只是这次要带个顽皮的弟弟，有点受不了。

　　路霸本来想一个大人带个小孩去一边，这样方便照顾，可是想想不管怎样都只有自己能修车，加上路霸充沛的精力，荒山野岭难免寂寞，他需要李玉凤。因为他以前的老婆和他不协调的生，所以离婚，这才轮到李玉凤的出现，一个需要男人而又独守空房忍受多年寂寞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