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明往事12

翟东明为什么还回来？原因是农民安置好了但工人没有安置好。工人安置费早就都发了，但是厂长符兵民挪用了。工厂由厂长、一个副厂长、会计三人签协议卖给天浩集团，工人们完全不知情。钱到公司账后，符兵看天浩集团还要三个月后才拆，琢磨着将这笔钱投入生产，资金回笼自己赚一笔再发安置费。没想到海市罐头厂品牌挂靠的母公司山仙集团因食品违规添加增色剂导致上百儿童致病，所有山仙集团自身和挂靠品牌的商品一律下架等待调查。这一等一年多过去，海市罐头厂生产的产品也过期了，不能卖了，符兵这笔投入大部分亏掉，符兵卷余款跑了。

　　海市衙门认为这是海市罐头厂内部的经济纠纷，与衙门和天浩集团无关。衙门只能帮忙收集证据和把符兵抓回来在大明律法层面解决，拆迁还是要继续，这是为了城市面貌。

　　工人们不干了，很多人认为符兵、天浩集团及衙门都是一伙的，是一个贪污贪腐关联团伙，隐瞒内幕，都把责任推给符兵。翟东明认为签订出卖罐头厂的协议工人不知情，没有开会通过，安置费没有打到工人账上，而是打到公司账上，所以协议无效。

　　电视上翟东明在接受采访。

　　记者提问：“听说这几天你被某些人威胁了，这是真的吗?你不怕？这样拼命，你值得吗？胜利了你能获得多少律师费？”

　　翟东明公开回答：“我在这家厂工作了十五年，有着深厚的感情，这里有我熟悉的人和事，这里改变了我的人生观。看着以前的同事利益被侵占，公平、正义、大明律被践踏，我决意义务投入这次活动，我不怕任何威胁，我相信正义会得到声张。”

　　工人们在接受采访的翟东明的镜头后面喊着口号：“还我血汗钱！我要工作，严惩贪腐！”

　　将军和大伙在讴歌楼吧台吃早餐看到电视里翟东明的采访，将军仔细聆听后说道：“这翟东明不一般，看来不是作秀。”

　　小帅也很认同：“我们拈阄射利府城站点的阿郎就是这家厂下岗的，听他说翟东明副厂长以前是管生产的。以前厂里乱加食品添加剂，翟东明副厂长上台后制止这些行为，他说做人要有良心，食品出问题要害多少儿童，多少家庭会伤心。他是个工作狂，厂里工资绩效分配不公平时经常和厂长红脸，喜欢帮助别人，厂里员工得癌症还上街帮忙募娟药费，他在厂里口碑很好。”

　　将军试图引申出另一个话题：“吴康，吴阁员是想让他从政，加入他们派，不知道他领不领情，做官应该是个好官，这个社会需要正能量。”

　　独狼很是藐视：“正能量？从你口中出来？有一天我们举牌照相挂在报纸上，我们就是负能量，作为正能量的反向教育材料。”

　　将军正想反驳，电话响了。

　　将军接电话回来：“有一桩买卖，和翟东明有关，干掉符兵，做不做？”

　　独狼态度很反常：“可恨的人啊，这趟浑水脚都踩进去了，去他妈的正能量，可以，你们呢？”

　　独狼仇恨贪腐，竟然为了打倒贪腐而失去理智。

　　符兵其实没跑，躲在海上岛的城中村。将军的眼线很快确认符兵的藏身之所。

　　符兵在诚惶诚恐中躲在又暗又脏的地下室抽烟，他曾想大干一翻事业，确实有能力带领罐头厂有一段辉煌，但他在骄傲中迷失，他认为厂是皇营的，厂发展再好自己也是领那点薪水。不如出来创业，但创业有太大的风险。只有在罐头厂动手脚，他先后用亲戚的名字注册了很多公司。高价向罐头厂供货，就连办公用品甚至一张打印纸都是亲戚的店供应；他没有企业家的冒险精神，只有像蛀虫慢慢侵蚀的堕落思想，慢慢走到企业破产的今天。

　　当然破产这也是响应皇家号召，皇营企业从非关键行业退出，所谓“皇退民进”。胡军不懂经济，不懂所谓私营企业增强经济活力的理由，他只知道从小他妈唠叨她所在的制衣厂是皇营的，后来改制了，现在的老板也是原来的厂长，实际只用几百元就买下厂，摇身一变成了富豪。经常强制员工加班，克扣工资。

　　这种体制下，空手套白狼的把戏造就了太多富人，致富没有技术含量。

　　胡军憎恨符兵这样的人，所以他主动参与了这次行动。深夜里所有人都睡了，只能听见远处潮汐打击岸边的声音。突然一声惊雷，海市的雨没有前奏直接就倒下来了。近来紧张的符兵龟缩在床上，他害怕，怕捕快找到他；又怕工人有人走极端，工人中有人扬言要杀了他，因为工人们有些家庭失去了经济来源；他更怕平时贿赂的官府大佬们。

　　有无数人想要符兵的命，他注定要成牺牲品，雷雨中小九借助雷声掩护偷偷开了锁。符兵没反应过来，没机会从被子里出来逃跑，就被将军、独狼、小帅摁在被子里窒息而死了。

　　第二天中午电视里：“锦衣卫督察小组下月入驻我省就近期人们举报的热点问题调查，举报电话：8······”

　　大家一起吃饭，看电视，将军说：“操，我感觉我们被利用了，符兵就不是单纯的罐头厂的问题，整个官府都想要他消失，他知道的秘密太多。”

　　独狼觉得将军说的对：“所以说，以前让你们别碰这官府这个炸弹。唉，明天我们把他吊在门梁上做成上吊自杀，让他们赶紧火化。”

　　“已经打电话了安排了。他们这是一石二鸟，知府是外地来的，天浩集团老总是他带来的。本土的大人一方面想让知府下台，花钱雇我们杀人，制造命案，搞乱整个事情；另一方面想让符兵永远闭嘴。而知府也想抓住符兵，从而抓出关联的本地的贪腐大人。借助反腐打压本地大人，还有很多内幕。”将军知道很多内幕。

　　独狼：“那就不要问不要想，该干嘛干嘛，不找事就没事，本地菜真难吃，我出去吃。”

　　将军：“小英找过你，说有话要当面讲。”

　　《保存青春》

　　冰箱用来保存新鲜食物

　　食物是死去的植物和动物

　　心用来保存青春

　　青春是逝去的纯真和激情

小英来找独狼是因为她迷茫，独狼出去办事回来都想念小英。总是在电话里询问她过得怎么样，这是真的爱着，时间一直在验证独狼对小英的痴情。

　　也许独狼是不懂小英的世界所以一直想读懂。但小英一直都能看透独狼的世界，所以不想要走进他的内心。

　　那夜在酒精的作用下，小英在朦胧之间深情地看着独狼的眼。独狼和小英突破过去的纯真，终于结合在一起。

　　海市的天空是独狼见过最干净的地方。小英和独狼坐在阳台上茶几边，夜空漆黑，但有独狼在身边，小英感觉天空应该是蓝色的，只是没有光。干净苍穹上星星点点，小英和独狼在诉说着小时候他们在玉米地看到的家乡的星星，那里的星星永远在云雾里；家乡的山绵延不断阻挡了一切。年轻人向往外面的世界，所以那里大多人到了青春期都很叛逆。

　　小英和独狼都是从叛逆中过来的，所以都离开家乡。

　　谈到情深处，独狼含着泪水：“每个人都有无数理由离开，闯世界也好，叛逆离开也好。他们有个能回去的家，他们可能载誉而归；他们可能遭遇挫折回去投入家的怀抱。而我是逃亡着离开，也许回不去了，家乡成了个回不去的地方。”

　　独狼聊到伤心处，含着泪，也许他是少数被迫离开家的孩子。

　　小英擦独狼的泪水，安慰着说：“独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不必在意，不用伤感。”

　　小英说那里有他们的初吻，她感谢当时独狼对她的那份圣洁的爱。

　　聊到动情处，两唇交织在一起。这样的夜晚对独狼是一生的回忆，此后，每当这样的夜晚独狼都会坐在阳台看星星，因为星星就是小英的深情的眼，尽管这是谎言，仍觉得幸福。

　　第二天早上，独狼和小英还在睡意浓浓中，胡军的电话响了。将军总是在这个时候来电话。

　　胡军走了，留下小英在思考：要是有一天真的在一起，独狼这一去回不来怎么办？

　　知府不怕锦衣卫查，因为他作为顺天任姓阁老的幕僚下派地方锻炼任职的。顺天府皇家内阁被三大山头控制，任姓阁老就是山头之一，他实际控制了南省，当权派全是他的人马，在海市本土派眼中，他们就是外来人，外来派，但却是当权者。督察小组这块又属于这位任阁老分管，他怕的是没有政绩，或不利的舆情。他想要快刀斩乱麻，在锦衣卫未到之前清除这些街头抗议，搞定这个项目。而厂子的问题关键在于翟东明，但这小子骨头硬得很。

　　洪知府的意思传达给天浩集团董事长陈刚：不惜一切代价在这个月搞定，哪怕是不择手段，天塌天下有海市衙门顶着。天浩集团董事长陈刚早就手痒了，时间的流逝就是金钱的流失，他很心疼这么多前期投入陷进去了。他想干掉翟东明，他不能让他请来的那帮和工人对峙的小混混做，他知道他们当中混入了本地势力，于是请到了南洋帮。

　　而将军再次接到保护翟东明的任务，这一次是保护翟东明一段时间。吴阁员和将军、独狼他们一伙来到翟东明家，郊区的联排别墅。

　　翟东明开门迎接：“不知道吴阁员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翟厂长说笑了，这几位朋友你应该认识吧？”吴阁员，没有穿官服，这不是正式拜访。

　　“认识，哦，我明白了，是你在救我？”翟东明恍然大悟。

　　“能进去说吗?”吴阁员站在门口，翟东明一直没有邀请进屋。

　　“好，请进，我正想问你什么目的？”来者意图不明，翟东明显然不太愿意，但还是请客人进入。

　　吴阁员进屋后坐上座：“没有目的，而且最后我们能帮你解决工人的安置费问题，你还会因此名声大噪。”

　　“你说你们，不是你，还有谁？”翟东明很小心地问。

　　吴阁员：“不用问，你要愿意，到时你就知道，目前你要按照我们的要求做。”

　　“你要我和你们，还有这群混混同流合污。不行，你另请高明。我做事光明磊落，不想做你们这些乌七八糟的交易。”翟东明就是一清流。

　　吴阁员解释道：“我们没有交易，你只是做你的维权，我们改变一下你维权的节奏，你不是希望工人的问题能解决吗？你认为海市衙门和天浩集团能给你们钱，钱都被符兵带进土了。这不妨碍你的光明磊落。”

　　“这几位是干嘛的？”翟东明很怕和将军这样的人同流合污。

　　“保护你的？”将军有点生气，表情严肃。

　　“你们走吧，我不需要你们保护和帮助，我相信我们工人的力量。”翟东明直接拒绝，不留情面。

　　吴阁员不耐烦地说：“得了吧，你还相信皇家教育，你知道有多少人要杀你？”

　　“谁？还有没有王法。”翟东明身在危险中完全不知道。

　　“操，你个书呆子，滚他娘的王法。行，合作的事你考虑，但是这几位会保护你，你会看到我们的诚意。他们在暗处，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吴阁员一锤定音，直接强制把这事安排了。

　　兵贵神速，果然第二天两个杀手早早埋伏在翟东明晨跑的路上。此时天气还很昏暗，在公园的里空气清新，天气凉爽，翟东明很惬意的享受这一切。

　　此时将军、独狼、小九、小帅发现了异常，前面有两人戴帽子在装作散步地走来。独狼意识到危险，将军开面包车到翟东明身边。这两人快要靠近近时，突然拔出手枪，指向翟东明，危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