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发丝。

许嵩一直等待着周春生演唱完下台才背着经纪人偷偷摸摸去寻找她。

像周春生这种女嘉宾一般会在演唱完之后率先返回后台休息室换身舒服点的衣服和鞋子。早在一开始许嵩就问过了工作人员。

所以这时候找起来还是方便。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可能是气氛太好，也可能是今夜的周春生太过漂亮了。

许嵩甚至想瞬间见到周春生。

他找到休息室的时候先是在外面敲了几下门，听到门内有男声应答——只顿了一下，还是从容地推开了厚重的门。

许嵩“打扰了。”

周春生在临近门边的化妆镜前，听到这清润的熟悉的声音，随即回过了头。

这会儿，她头发拆了。没时间卸妆，发丝围着小脸，脸似轻青的玉白，眼睛很清亮。颧骨上是从眼影掉落下的闪粉。

可怜又可爱。

少女微张着红润的唇，看起来还是懵的。

很奇怪。明明就是很平常的妆容，许嵩这么多年也见惯了不同特点不同程度的美人儿，按理说应是惊不起波澜的。

但在这个逼仄狭窄的化妆间，暖光灯的映射下，许嵩觉得很美。

。「kirsty」“诶！？是嵩哥！！！”

。「郑闯」“许嵩老师好久不见！！！”

被拉回神，男人礼貌地微笑。

许嵩“你们好。我来找春生。”

话落，许嵩就感觉到自己的西服一角被人拉了拉——是周春生。周春生扶着拆了的头发，手拽着衣角。

周春生“你怎么来了？”

许嵩“来看看你。”

周春生笑出来。

周春生“你看到我的舞台了吗？好看吗？”

许嵩“很美。”

各种意义上。

周春生当然不知道许嵩心里那点儿小心思。只是觉得高兴，说了句等我一会儿就转头继续拆还未拆完的钢夹。

有点费力，男人抱着手臂看了一会儿，然后忽然握住少女的手腕。

他轻轻捧过周春生柔软的发丝。

许嵩“我帮你。”

周春生“诶……”

在她发出一个音节的时候，许嵩一点一点拆下所有的钢夹，再用梳子去轻轻梳理。

周春生的长发有点弧度，发梢大部分偏黄，像是营养不良的颜色。窄小的鼻尖大抵是刚被冷风吹过，刺得微红。

她对着化妆镜，不知道在发什么呆。总是敛着眉，即使会给人无精打采的感觉。

却与许嵩曾经向往的文艺复兴时的里昂那般相似——神秘的，有情怀的，漫步哥特式建筑之间。

那种忧愁的气质。

周春生“我的发质是不是特别不好？”

许嵩本来也是出神，没想到周春生忽然开口，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视线回转，他发现她透过明镜傻傻地冲自己笑。

想到少女的话，男人又细细摸了摸她的发丝——不算特别不好，可能因为患病的缘故，发尾有点黄而已。

许嵩“很柔软。”

许嵩轻声说。

周春生稍有些讶异，垂下眼睫。

周春生“得病之后我的头发就一直这样了，不打理的时候还会很枯燥。因此我一直不敢染发。”

周春生“但我还挺想染发的，染那种五颜六色的。我想染粉色，那种樱花粉特别好看。”

她的眼里有希冀的光。许嵩微顿，然后将周春生的头发梳整齐，垂在后背。

许嵩“等病好了，我就陪你去染。我染蓝色。”

周春生想象了一下，不受控制地笑起来。

周春生“……太奇怪了，我们俩一上大街会不会太像非主流了？”

她转过头来。

周春生“我印象里你似乎没有染过头发。”

许嵩“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他也笑。

仅一门之隔的音乐节会所很吵闹，有来自不同国家的人汇聚于此。周春生和许嵩却无心在意这些。

良久，她盯着烧着暖光的灯管，忽然说道。

周春生“嵩嵩。”

许嵩“嗯？”

周春生“我明早想看巴黎的日出。”

许嵩“好。”

许嵩没有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