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法式深吻。

《爱在黎明破晓前》。

一部古早的外国浪漫文艺片。一共有三部曲，周春生和许嵩看的是第一部。

她很少看过这种片子，听到的时候是一愣，刚开始看的时候也是一愣。但身旁人抓着自己的手，自己也就看进去了。

讲的是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在火车上相遇后交谈甚欢，随后在火车中途下了车。青年邀请女学生在维也纳游览一番。

即使青年翌日就要坐飞机离开。

他们在火车上一见钟情，一边游览城市，一边谈论着彼此的过去，彼此对生活的感想，两人了解越加深刻。

他们非常珍惜这美妙的晚上，这对恋人一起经历了很多浪漫的经历，而此次约会将会在日出之前结束。

周春生越看越入迷，最后真正被触动到的地方是青年和女学生躺在夜晚的草坪上，青年对她说了一句话。

——“如果现在给我一个选择，永远不见你还是娶你，我会选择娶你。”

有点浪漫过头了。

影片最后停在青年和女学生在火车站拥吻离别，随后熄屏。时常105分钟。

周春生深吸一口气，许嵩起身将卡碟拿出来的瞬间，她开口说道。

周春生“很感人。”

许嵩不是第一次看了，这会儿笑了笑。

许嵩“是。”

客厅里一片漆黑寂静，只有呼吸声和电视机屏幕冷淡的光芒。照耀在少女脸上。

周春生“……我有一个问题。”

许嵩“嗯，你说。”

男人没有到处走，而是反过来坐在她身边。

周春生“你想过爱到底是什么吗？”

他静默了一秒，然后道。

许嵩“我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一本书里的一句话——爱并非是对这个世界的挑战，爱是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无’挑战。”

忽然步入很深奥的问题，周春生没太听得懂。但许嵩似乎是明白这一点，在黑暗中笑了。

许嵩“听不明白？”

周春生“有一点。”

许嵩“爱可以是任何东西，爱没有定义。也没有边界和结局。”

他这么一解释，就将箭头指向了《爱在黎明破晓前》的两位男女主。

她将下巴放在膝盖上，轻轻笑了。

周春生“他们还会再相遇的对吧？因为爱没有结局。”

许嵩“嗯。”

他应下。

周春生“那相遇之后呢？”

许嵩“那之后是一往无前的坚定，生生不息的自由、希望，和永不停歇的爱。”

——他说的太好了。

周春生偏头看向许嵩，这个隐匿在夜色里的男人。然后没有丝毫犹豫的，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她的身影没有分毫间隔地覆盖了他。

手抚上男人的耳朵，少女几乎是跪在地毯上，吻住了他。

许嵩只是稍稍一愣，情愫在发酵，他从容地按住周春生的后脑勺回吻。

唇舌交融，温柔而深，使人迷恋。

那是不同于告白那一晚的吻。

这个吻更重，不是一触即离，而是在慢慢深入，一点一点攻破周春生的城池营垒。那个溽热的过程，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忘记了呼吸。

也没有办法给予任何回应。

缓慢地，缓慢地，两人从坐着的位置缓慢地齐齐摔在地毯上。周春生被挡在身下，大口大口喘气。

周春生“我……我不会换气……”

她进屋时脱去了外套，衣领不算低，但能看见白皙分明的锁骨，和一条细巧的链子。

许嵩埋在她的肩颈处，低低地说，嗓音几乎哑了。

许嵩“我教你……”

又一吻。

灼热的气息洒在周春生的脸上，她的两只胳膊紧紧环住许嵩的脖子，腰际往下与他相贴，膝盖微微弯曲都能抵到他的腿。

太诱惑了。

在这个吻里，周春生感到千万瑰丽的梦境，从她意识的浅眠中涌现，绚烂璀璨如一空繁星。

一些最坚固的和最真实的，最珍贵的或最为人知的东西从这个梦中淌遍全身，闪着青金色的光。

与爱的洪流共鸣。

爱情当然不会将我们拯救出所有可能发生的痛苦、噩梦、自我怀疑、低落沮丧，而这恰恰是灵魂高贵和自由之处。

否则我们会一直背负纠结和绝望，战战兢兢的枷锁。但当你躲无可躲向黑暗滑去的时候。

爱就一定是你背上最后那根安全索。

周春生再也没有怀疑，恐惧也消失得无隐无踪。她知道许嵩就是这根安全索，他从遥远的地方来，来寻自己。

照耀自己、陪伴自己。

所以哪怕这一切都是地球上所有人的梦境共同虚构的产物，周春生也没有什么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