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一只京剧猫进屋,把异猫的手和脚绑在了床的栏杆上。
异猫问:“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
京剧猫说:“等我们找到那个村子了,你就能离开了。”
“什么时候能找到?”
“明天早上。”
“你们会守信用吗?”
“我不知道。因为放不放你是莒骏决定的。”
异猫听了这个回答,已经不指望他能活着回打宗城了。
京剧猫继续说:“说实话,我很同情你,很同情你们异猫。但异猫是猫中异类,就应该被清除。”
“我们异猫做错了什么?”
“你们污染了血统,使得一部分的京剧猫韵力不纯。”
“血统真的那么重要吗?”
“当然,有血统的猫能更好地激发韵力。血统越纯,韵力越纯。”
“可没有血统的猫不应该被歧视。”
“没办法。在打宗,血统越纯,地位越高。别的宗派虽然没有打宗这么明显,但或多或少都有些这样的情况。”
“你们就不怕猫民造反吗?”
“他们不敢。就算真造反,我们也能抓起来。”
“要是所有猫民都造反呢?你们能抓得过来吗?”
“他们不会的。现在猫心涣散,他们团结不起来。”
“对了,你想放我走吗?”
“我还是想让莒骏遵守诺言的。我先走了。”
那只猫出门前,又回头对异猫说:“我会和莒骏说,让你平安离开的。”
“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王文。那你叫什么?”
“咱们两个真有缘分。我叫王武。”
“可惜啊,文武相对,京剧猫异猫也相对。”
说完,那只猫出了门。
王武开睡觉了。
王文找到莒骏,问:“莒骏,如果他说的位置是对的,你会放他离开吗?”
“你觉得呢?”
“最好还是让他离开吧……”
“他离开会去哪?去找那个李飞,继续为异猫效力?我绝对不会放他离开。”
“那你要怎么处置他?”
“押到刑场,乱刀砍死。”
“明天?”
“明天下午。”
“那能不能带他游街,震慑一下那些想造反的猫?”
莒骏低头想了一会儿,说:“行。明天带他去街上,给他脖子上挂上写着‘造反者,杀无赦’的牌子。”
“光游这一个城还不够。最起码要三个。”
“行,那你准备一下。你明天负责看管他。”
“是!”
说完,王文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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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李师刚醒,就看到武白坐在桌子旁,拿着一个本子看。
武白见李师醒了,就问他:“李师,这是你让他们记的吗?记得真详细。各个军营,明哨暗哨,还有详细兵力,还有……”
李师看见武白的精气神很好。李师说:“是我让他们记的。武白,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做吃鱼的梦了?”
“你怎么知道?”
“你又说梦话了,嘴里一直念叨鱼,还啃了我的肩膀。”
“我说我嘴里怎么这么多毛。”
“武白,你吃饭了吗?”
“我也刚起来,还没吃。”
“那你去告诉春水,你醒过来了。”
“一会儿告诉。”
“你快去吧。他们都以为你死了。”
“我没事,就是身上有很多血痂,擦破点皮……”
庆天端着一碗鱼汤和一碗饭进了门。
庆天惊讶地看着武白:“武……武白,你醒了?”
武白说:“对啊。”
“医生告诉我,你最多就能活到昨天晚上。你知道吗,你不光是擦破了皮,还有鼓膜穿孔,脑震荡,内脏受损什么的。鼓膜穿孔如果不用韵力治的话治不好,就算用韵力,内脏受损也可能治不好。武白,你能活着简直是奇迹。”
“猫土上奇迹多的是。对了,你手里拿的饭是……”
“是给李师的。我一会儿给你拿。”
“你们这里的鱼是从哪来的?”
“旁边的一个村子养的。那个村子旁边有个池塘,就养鱼了。”
“这些饭多少钱?”
“两碗米饭一个铜板,我一碗,李师一碗,小碗鱼汤五个铜板。”
“我们这顿饭的饭钱,是一个纺织厂工猫六天的工资。”
“没办法,物资匮乏。我一天也才挣十个铜板,春水也才十五个。”
“你的工资已经很高了。能天天喝鱼汤。我们那一点鱼也没有。猫民一天最多也才一碗米的饭,还必须是在完成工作任务的情况下。负责管理的猫和军队的猫比较轻松,每天都能有一碗米的饭。而且,我们那菜基本上就是土豆玉米白菜。”
“我们这的一般的猫民一天一碗饭,吃的菜也都是土豆玉米白菜。”
“你们这的猫民生活质量没有我们那的好。你们这的猫民只能买得起食物,只有用在月底多发几个铜板的工资,才能买得起别的东西。而我们那的东西都是免费的。定量供应,每只猫都能分到。”
“你们那的经济模式太僵硬了。没有发展的空间。打个比方,我们这的饭店很多。各个饭店为了招揽更多顾客,赚更多的钱,努力提高饭的质量,产品质量提高了。再打个比方,纺织厂的的老板为了产更多的布料,设定奖励制度。工猫生产的越多,月底奖励越多。产品生产积极性和生产速度提高了。有质有量。”
“我们那的产品也保质保量。产品质量不好可以要求退换,猫民们对质量满足了。我们给工猫和农猫定了生产目标,达成目标的才能有一碗米的饭。而且这个目标不难达成,正好满足打宗猫民的需求,没有少生产,也没有过度生产。这里的布料再好,做出来的衣服,猫民都能买到吗?一件长袖衬衫多少钱?”
“八个铜板。”
“做衣服的猫做一件,能挣多少钱?”
“一件一块钱。”
“一件的布料多少钱?”
“大概是两个铜板。”
“纺织厂的工猫一天的工资是一个,那他们一天能生产几件衣服的布料?”
“四件吧。”
“一件的布料的成本是多少钱?”
“两件一个,一件半个,我们这叫五毛。十毛是一个铜板。”
“那让我们来算算。一件成本半个铜板,然后经过纺织厂和裁缝店就成八个铜板了。一个给裁缝,两毛五给纺织厂工猫,五毛给卖原料的。那么剩下的六块零两毛五去哪了呢?全到裁缝店老板和纺织厂老板的口袋里了。”
“这不是正常吗,做生意嘛……”
“这六块零两毛五可是一个纺织厂工猫将近一周的工资。工猫和裁缝挨累,而那些老板却只是倒买倒卖,就躺着挣到了这工猫挨累一周才能挣到的工资。”
“这就是市场。我们都不懂。就顺其自然发展吧。我先给你买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