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祭祀品已出局。”
憎珀天听着广播一身冷汗,幸好…自己冒着风险偷了狯岳的箭,要不然就惨了。
“啊啦啊啦,憎君~”童磨倒挂在树上看着他,毫不掩饰的拿着对扇。憎珀天赶紧拉弓对着他:“别动!”
“怎么~憎君怕我嘛…”童磨装的楚楚可怜,扇子挡住他近乎美貌的脸,半空中落下一滴晶莹的泪。“这样可不好呀,我可是很喜欢…”
离弦的箭从他脸边擦过,一道血痕凝结在了他的脸上,脸上的泪痕染成了红色:“嘶…憎君你干嘛呀…我只是想和你友好相处~”
他毫不生气,只是抓紧了扇子,腾空一跃,憎珀天意识到情况不对,这个人身上杀气好大,似乎有一股浓厚的腐海气味,现在,他能感受到童磨的气息半黑半白。
黑得透彻,白得虚伪。
他再次拉弓射箭,这时候,天上忽然阴云密布,一道闪电骤然从天空中劈开,把他们两个分隔开来, 第二支箭被烧成了粉末,空气中似乎还有一股烧烤的气味。
“真是天助我也呀~”童磨对他发起了进攻,冷不防从空中一扇子砍在他头上,憎珀天没有进战技巧,慌忙用弓来挡,锋刃在弓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印痕。
童磨半边脸还淌着血迹(话本大人,求过审!!)朝他腿弯猛踹,憎珀天扑通一声跪在草地上,顽强的迅速翻滚到一边,如果换做反应迟钝的某玉壶的话,那他的头就已经被砍下来了。
憎珀天射出了第三支,第四支箭,但因为弓弩受损太重,两支箭飞不了太远,很轻松的被童磨的金扇劈成了两半。
童磨骑在他身上,憎珀天还想继续挣扎,但弓箭被他抢先一步拿起,手指一发力,所有的箭被折成了两半。
“我不想跟你玩了哦,结束吧……”童磨拿着断掉箭支,对准他的心脏,就在刀尖快要戳到皮肉时,憎珀天奋力一喊:“童磨是伪神者…!!”
这喊声震耳欲聋,惊动了停在树上歇息的鸟。鲜血融在了雨丝里,四周已成一片血水。他的眼睛睁着,慢慢地把头垂了下去,再没了动静。
童磨不屑的看向他,拿出平板,查看死亡名单,他浑身湿透了,黄色的长发上还滴着雨珠。屏幕被雨淋得模糊不清,但还是可以隐约看到五个红叉。
“嗯?怎么五个…”他细想了一下,自己杀了三个,那么另外两个是……童磨挠挠头,蓦然间恍然大悟:“弑神者出动了啊,他这么做是在向我……宣战?”
“截止目前,一位祭祀品,三位平民,一位弓箭手出局。祭祀品并非伪神者所杀。弑神者已向伪神者宣战,等待庄主决定。”
其他人越发能感觉到,庄主设这个局,纯粹就是想耍耍弑神者和伪神者。但他们可能不知道,庄主就是伪神者,就是那个昔日里烦透了的黏人精。
阴雨绵绵,湿了草叶。
童磨攥着十字架项链,跪在草地上虔诚地祷告着,他脸上人畜无害的微笑可能有点违和,不过他不在意这一点。这看起来很庄重,很温柔的仪式,其实本人已经厌倦的不得了。
他不相信有什么神明,人们总是追求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明明得到了一切,却还抱怨自己一无所有,只是索求,从不回报。如此可悲的人,却还编造一个可笑的存在来安慰自己,真是愚蠢。
他是不是可以帮助这些人解除痛苦呢?他是不是能滥用所谓的救赎迫害人命呢?他是不是可以一直逃避在面具下面无表情的自己呢?
木料用久了会腐烂。面具戴久了会破碎。
心灵伤久了,会麻木。
他自己就是他自己,只要他愿意,他就会一直成为一副行尸走肉,一个被神灵所遗忘,被教徒所供养的空壳。
即便他自己不愿意,世俗也迫使他愿意。这就是所谓肮脏的人性,也是他终身困扰的难题。
祷告结束,他站起身,舔舔自己脸上的血,没什么味道,好苦。